年少時期的友誼,總是很容易就可以建立的。
“嗨,西弗勒斯。”西爾維娅看着正和幾個同學一起迎面走來的斯内普,熱情地揮了揮手。
那邊幾個斯萊特林的學長都用打趣的目光看了一眼斯内普局,推推搡搡地走了,走前還在趴到斯内普耳邊說了些什麼,被斯内普用嫌棄的眼神瞪了一下。
現在整個霍格沃茨,誰不知道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姑娘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了好友呢,兩個人在周末的時候經常一起從外面回到休息室。也有人曾猜測過他們是不是在戀愛,但都被當事人斬釘截鐵地否認了。
自第一次西爾維娅和斯内普去有求必應屋熬制魔藥後已經過去了二個月,魔藥的進展微乎其微,但總算是有了一點進步。目前的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而西爾維娅的父親西格蒙·格林格拉斯的病情雖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惡化,這算是對西爾維娅來說最好的消息了,他們還有時間,這份魔藥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做出來的,需要時間打磨。
當然,時間打磨的不僅僅是魔藥,還有他們之間的友誼。西爾維娅現在是無比地崇拜斯内普,明明看着不甚起眼的一個人,卻有着現在很多大師都不及的魔藥天賦,再加之他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西爾維娅相信,以後斯内普絕對會在魔藥上做出他人都不及的成就。
而斯内普隻是單純地覺得和這個小幾歲的女孩相處起來很舒服,不聒噪,也不像其他斯萊特林的女生那樣斤斤計較。而且跟西爾維娅認識後,他也在對角巷裡找到了更好的格林格拉斯家名下的魔藥店與其合作,何樂而不為呢。
“怎麼,你的滋滋蜂蜜糖又吃完了?”斯内普并肩和西爾維娅走着去禮堂,下課時間,走廊裡人不少,看見他們走在一起,不少經過的男生都露出了心痛的表情,惋惜女神竟然和一天到晚都看起來十分陰郁的斯内普走在一起。
“嘿,西弗勒斯你真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我太佩服你啦!”西爾維娅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
二年級的學生是不能去霍格莫德的,而西爾維娅又是蜂蜜公爵的忠實粉絲,每天她的袍子的口袋裡幾乎不裝别的,隻裝幾塊滋滋蜂蜜糖或者奶油花生糖。
斯内普了然,今天下午又是霍格莫德日了,西爾維娅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就看見自己還打招呼,肯定是有求于自己。西爾維娅在和斯内普剛認識的時候肯定是不好意思讓他帶蜂蜜公爵的糖果的,但她在高年級的熟悉的人也不多,之前拜托納西莎·布萊克表姐幫忙帶,但納西莎表姐還要和盧修斯·馬爾福一起約會,她不好總是麻煩納西莎表姐。之後認識了斯内普,斯内普的霍格莫德日一般都是去三把掃帚酒吧點一杯黃油啤酒,拿着一本書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翻着,一看就是一下午。這麼清閑,西爾維娅在兩個人熟絡起來之後就開始拜托他幫自己帶蜂蜜公爵的糖果,斯内普也不嫌麻煩,每次都按她的清單給她帶回來滿滿一袋子糖果。
“要是蜂蜜公爵出一個貓頭鷹郵遞服務就好了,大家不用在店裡像沙丁魚一樣擠來擠去,那些不能去霍格莫德的人也可以随時随地吃到蜂蜜公爵的糖果了。”西爾維娅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踩着地上鋪的磚塊的縫隙走着。
斯内普拉她一把,免得她撞倒旁邊的柱子上。“那麼多貓頭鷹,你是想讓你吃的糖果上都沾上貓頭鷹的羽毛嗎。”
兩個人走進禮堂,西爾維娅去找自己的舍友了,而斯内普也走向同屆的比較熟的同學身邊找了個座位坐下。西爾維娅坐下後,她的舍友,也是她最好的密友阿德莉娅·維比亞就拉着她神神秘秘地說要跟她分享一個八卦,西爾維娅一聽也來了興趣,兩個小女孩把頭湊得很近咬耳朵,眼睛裡還帶着興奮的光。
“西爾維娅,”西爾維娅聽到有人喊她,向着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是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她的另一位表姐,拉着她的未婚夫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
“貝拉,萊斯特蘭奇先生,”西爾維娅看見表姐就開心地笑起來,笑得甜甜的,像是她剛剛吃下的馬卡龍。
貝拉特裡克斯被小妹妹笑得心都軟了,親密地摸摸她的頭,又把她的頭發梳理好。“馬上快要到聖誕節了,今年聖誕節我們打算去德國度假,還打算去看看沃德曼姑媽,她也很想你,你要來嗎?”
西爾維娅為難地皺了皺眉,聖誕節她哪裡都不想去,隻想回到格林格拉斯莊園陪着爸爸。她搖了搖頭:“抱歉貝拉,我想我是不能去了。”
貝拉特裡克斯也知道現在格林格拉斯家的事情,她早就想到西爾維娅不會去,但還是過來問了問她,她也想讓西爾維娅出去散散心,不要整天為家裡的事情太過煩心。這學期西爾維娅的情緒一直不高,心情一直不高興,他們這些哥哥姐姐們都想讓她放松一下,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貝拉特裡克斯拉着羅道夫斯走了,西爾維娅卻又想起了家裡病重的爸爸和忙的焦頭爛額的媽媽和哥哥,神色又低落下來。阿德莉娅·維比亞看她這樣,幹脆拉起她,走出了禮堂。兩個人在湖邊散步,湖邊的桦木遮住了正午熱烈的陽光,隻撒下片片光斑,空氣沁心,隐隐有花香繞鼻。阿德莉娅看着閉上眼睛感受自然的西爾維娅,笑了笑,這個時候的西爾維娅看起來才真正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
“爸爸!”西爾維娅拿着手裡的魔藥跌跌撞撞地跑進屋子。花色斑駁的暗色窗簾全部拉上了,整個屋子十分昏暗。奢華的四柱床上躺着一個虛弱的男人,他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面容枯槁,呼吸微弱。屋子裡十分寂靜,隻能聽到床上彌留之際的病人的微弱的呼吸聲。
聽到西爾維娅的呼喊,西格蒙·格林格拉斯費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撲到自己床邊的小女兒。西爾維娅的頭發因為之前的跑動而十分淩亂,因額頭上的汗水而粘在臉頰邊。西格蒙·格林格拉斯看見女兒擔憂焦急的神色,眼睛裡也流露出一些憂郁。他從被子裡伸出手,想要擡起來給女兒整理一下頭發,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把手擡到女兒臉頰的高度了。他眼睛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氣息奄奄之際,他連撫摸女兒頭發的最後一次機會都失去了。
西爾維娅的哥哥瑞安·格林格拉斯,母親維妮·格林格拉斯和剛剛嫁入格林格拉斯家的卡莉歐碧·格林格拉斯都站在西格蒙的床邊,他們都明白,今天可能是他們與自己深愛的丈夫、父親最後一次的相處了。
西爾維娅當然也明白,她隻是固執地拿着手裡的魔藥。這瓶魔藥不是完成品,隻是在事态緊急下斯内普做出的最接近成品的半成品。但西爾維娅現在隻能相信,也固執地要相信,隻要父親喝下這瓶魔藥,就會好的,他就會像小時候那樣依舊高大,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撫摸她的金色長發,給她讀書,陪她去玩魁地奇。
淚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湧進了眼眶打轉,西爾維娅卻堅持不讓它落下來。她把魔藥打開,想要喂到父親嘴邊。然而西格蒙·格林格拉斯隻是搖了搖頭,眼睛溫柔地看着女兒,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卻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會轟然崩塌。
“西爾,西爾,”他聲若蚊呐,讓西爾維娅不得不靠近到父親嘴邊去聽,“我的女兒,你是爸爸的驕傲,爸爸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有了你和你哥哥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