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不祥
在學生們再次對着博格特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之後,博格特在一瞬間爆炸了,變成了無數股細小的煙霧,消失不見了。
博格特在笑聲裡被消滅了。
簡直就是天生的陰暗的生物,是不是?害怕笑聲,躲于陰暗,對這世間一切人們和那些生于光明的生物所熱愛的和美好息息相關的事物都搭不上邊,卻能看透面前人的内心,張牙舞爪地恐吓,來保護自己。它沒有自己的形狀,隻是根據所面對的敵人來變化,一切卻隻是虛張聲勢,沒有半點的實質性的傷害。
然後被意志所打敗。
“太棒了!”盧平大聲說,教工休息室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太棒了,同學們都做得很不錯。讓我看看……給格蘭芬多加五分,因為每個人都制服了博格特——給納威加十分,因為他第一個制服——再給赫敏和哈利各加五分。”
西爾維娅微微挑了挑眉,盧平根本沒讓哈利·波特面對博格特。她明白盧平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擔心哈利·波特面對博格特時出現的會是伏地魔。可哈利面對伏地魔的時候還是個一歲的孩子,大概連伏地魔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但一年級的時候伏地魔附在奇洛後腦勺上,西爾維娅也不确定哈利·波特有沒有對那副景象産生什麼陰影,如果真出現後腦勺上長着伏地魔的奇洛就不妙了。
細心又謹慎,倒是盧平一貫的作風。
哈利明顯也對盧平的決定不太理解,他說道:“可我什麼也沒做啊。”
“剛開始上課時,你和赫敏正确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哈利。”盧平輕松地說,“每個人都表現得很好,這堂課上得很成功。家庭作業,請……”
學生們興奮地讨論着這堂課自己對付博格特的表現,離開了教工休息室。盧平站在那裡,看着學生們魚貫而出。
“課上得不錯。”西爾維娅說,“這幫可憐的孩子在前兩年還沒上過這麼精彩的黑魔法防禦課呢。”
“哦,謝謝。”盧平顯然對西爾維娅難得的這麼直白的誇獎不太适應,“說實在的我對于當一個教授這件事還沒太反應過來呢。”
“别這麼說,你做的比我剛當教授那會兒好得多。”
“當然,如果你能在課堂上減少一些個人恩怨的話。”
盧平笑了,他兩個手臂抱起來,靠着衣櫃站着,看着西爾維娅。此刻教工休息室裡隻有他們倆,所以不免得說話直接了一些。
“或許剛剛格林格拉斯教授也摻雜了一些個人情感進去?”
“嗯哼,是又怎麼樣?”西爾維娅理直氣壯地承認了,“需要我提醒你狼毒藥劑究竟有多難熬以及它的造價有多貴所以這整個學校隻有一個人可以為你提供嗎?”
“是的,我是對此很感激,但……”
“那就行了,盧平,我一點都不指望着你們和睦相處。當然,你們也不需要像和其他同事們那樣友好,但你們倆最好都别惹到對方。不然不管是誰的錯,我都會報複你的。”
“好的,”盧平的表情很難形容,“但還是謝謝斯内普,以及,再次祝福你們。”
“收下了。”西爾維娅走出教工休息室。
盧平這個人貌似很有教書的天賦,黑魔法防禦術很快就成為了城堡裡大多數學生最喜歡的一門課,他給三年級的幾節課裡教了紅帽子,教了卡巴。學生們相當吃他這一套。
與之相反的是另一位新教授海格。在狀況百出的第一節課後,海格變得謹慎起來,或者說,有些過于謹慎了,這門課随之變得乏味可陳。西爾維娅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學生們在抱怨又要到草地上去照料讨厭的弗洛伯毛蟲了,他們通常隻負責把切碎的生菜葉塞進弗洛伯毛蟲細細的喉嚨裡。
西爾維娅最近得到一套似乎是她曾曾祖母留下來的日光石首飾,特别稱她的褐色眼睛。于是這陣子她隻帶這一套首飾配她所有的衣裙。
日子過得相當的快,小天狼星依舊在逃亡中,或許是躲在霍格沃茨附近的哪個角落裡等着對哈利·波特一擊斃命。攝魂怪整天在霍格沃茨外圍遊蕩着。但這通通影響不了學生們迎來了在十月底,萬聖節前夜的第一個霍格莫德日而産生的激動。
霍格莫德日對于老師們來說也是個放松的好日子,學生們大多都一窩蜂地去霍格莫德了,而老師們則可以享受一下清淨的時光。斯内普今天得去準備下個月的狼毒藥劑的材料(“我絕不會把我珍藏的好品質的藥材給盧平用的,所以我得去買點普通的。”他本人跟西爾維娅說到。),他們倆準備去一家倫敦郊外的藥店,通常那裡的藥材比較便宜,種類又比較齊全,就是有點遠,但今天沒課。
西爾維娅剛吃了沒幾口早餐,就看到一個戴着大眼鏡,身上披着一條輕薄透明、綴着許多閃光金屬片的披肩,細長的脖子上挂着數不清的珠子、鍊子,胳膊上還戴着許多的镯子和戒指。
“呃,嗨,西比爾,早餐時間在禮堂看見你可不容易。”斯普勞特跟幾乎是飄過來的特裡勞妮說。
“是的,我的水晶球告訴我今天應該上這來。”特裡勞妮睜着一雙大的吓人、閃閃發亮的眼睛,她把教工席上的所有人看了一遍,大概是一個她覺得并不是不祥的數字,于是嘴裡嘟囔了幾句便坐了下來。
“經常下到紛亂和嘈雜的校區生活中會使我的天目變得模糊。”她說到,給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并取了一大塊熏火腿,“但是未來的神秘面紗正在我的天目前悄悄揭開,告訴我今天必須要到這兒來。”
“順便說一句,”她看向完全打不起精神來的海格,“要小心莴苣。”
海格明顯看着更煩躁了,他用自己的大手絹揉了揉鼻子,從嘴裡發出“哼哧”的聲音。
西爾維娅有些新奇地看着特裡勞妮,除非一些必要的場合,特裡勞妮幾乎從不離開她的小閣樓。西爾維娅感覺看見特裡勞妮沒坐在占蔔學教室爐火前的那把安樂椅上還是上個學期密室事件發展到幾乎無藥可救的時候。
特裡勞妮配上奶油和面包吃完那一大塊熏火腿之後,又仿若身處夢境一般站起來。她無意間瞥到了一眼西爾維娅,緊接着倒吸一口涼氣,尖叫起來。
“親愛的,你的身上萦繞着一股黑氣,它會撕咬你,會吞噬你,是兇兆!是不祥!”
“天哪,天哪,這也不要帶了。”她伸手指了指西爾維娅脖子和手腕處的日光石珠寶,“這串珠寶上帶着犧牲的血氣,是孤獨地逝去!”
“哦,不——不,親愛的。”她響亮地抽了一下鼻子。
斯内普擡眼陰戾地瞪了她一眼,特裡勞妮迅速噤了聲,神色凄涼地離開了。
“呃,西爾維娅,你别在意,西比爾她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上學期她還說我要小心一個褐發的男人呢,結果現在别說男人了,連根褐色頭發都沒見到。”斯普勞特教授靠過來安慰西爾維娅,霍琦夫人和麥格教授也過來說讓西爾維娅不必放在心上。
“哦,沒事,我沒放在心上啊。”西爾維娅依舊帶着她的日光石珠寶,她用餐巾擦了擦嘴,順便掏出來口紅補了補,“西比爾每個學期都要咒那麼幾個人死,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嘛。”
西比爾·特裡勞妮是比斯内普還要大一屆的拉文克勞畢業生,據說她是真正的先知卡珊德拉·特裡勞妮的玄孫女,但她究竟繼承了多少祖先的能力依舊有待觀察。她和斯内普以及西爾維娅同期進入學校當教授,但他們之間的交往着實不太多。可以說,她跟學校裡的誰交往都不太多。
有些學占蔔的學生,尤其是剛學不久的男孩女孩們,有一些對于特裡勞妮非常推崇,認為她的“天目”真的能預言未來。但時間一久大家大概也就能看出她的能力來了。其實西爾維娅也能看出她的一些被她稱之為“預言”的小技巧——無非是一些心理暗示。
“我們吃飽了,先走了。”西爾維娅笑眯眯地,拉着斯内普站起來。
直到走出禮堂,走到斯内普位于地窖的辦公室,西爾維娅發現一路上斯内普的臉色難看的可怕。
“怎麼,你還真信特裡勞妮神神叨叨的騙人的鬼話。”
斯内普低頭看她,西爾維娅脖子上的日光石閃的他眼睛痛,他擡起手,幫西爾維娅解下了項鍊,又捧起來西爾維娅的手,解下了手鍊。
“她每個學期都說這些話,大概幾年前她甚至跟鄧布利多說要好好珍惜剩下的不多的時光呢。”
“鄧布利多都一百多歲了,剩下的日子本來就不多。”斯内普小聲說道。
“她之前還說麥格會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