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們無關。”她喘了幾下,平靜後跟哈利說,“再見,哈利。”
“晚安,謝謝……謝謝你做的一切。”哈利向她喊道。
西爾維娅還在疑惑唐克斯的這股怒氣從何而來,似乎是斯内普說道她的守護神之後才明顯起來的。西爾維娅轉頭去看斯内普,問他:“唐克斯怎麼了?”
斯内普輕聲哼笑一聲,由于哈利·波特在這裡,他不太想說唐克斯那個看着病恹恹的狼的守護神。
西爾維娅不是太關注周身發生了什麼的人,至于唐克斯和盧平那點兒事她沒關注到實屬正常。
先不管唐克斯,斯内普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邊走邊對哈利說:“因為遲到,格萊芬多扣掉五十分。還有,讓我想想,因為你還穿着麻瓜衣服,再扣二十分。我想,還沒有那個學院在學期剛開始——甜點都還沒有端上來——就被扣了這麼多分數呢,你大概是創下記錄了。”
哈利的綠眼睛裡冒着怒火,而離城堡的燈光越來越近,西爾維娅才發現哈利的臉上幾乎全是血。
這把西爾維娅吓了一跳,她轉到哈利·波特的身前去,他已經比西爾維娅高出很多了,這讓西爾維娅隻能仰着頭看他。
“你的臉怎麼了,波特先生?你在火車上和吸血鬼打了一架嗎?”西爾維娅揮了一下魔杖,“旋風掃淨。”
哈利臉上那些幹硬的血痂被吸走了。他露出一些羞赧又憤怒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想跟西爾維娅解釋火車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他以這副樣子錯過了大半的開學宴會。
“沒什麼,我摔了一下。”
西爾維娅挑起眉毛,看了他一會兒,“嗯哼”了一聲,讓哈利繼續往前走去。
他們終于來到了城堡的台階上,當那兩扇橡木大門打開露出裡面鋪着石闆的寬大門廳時,一陣陣歡聲笑語和杯盤碰撞的聲音通過禮堂敞開的門,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西爾維娅已經一整個暑假沒聽到過這樣純粹的歡笑聲了,不由得停住腳步。
“不許穿隐形衣,就這樣走進去,讓大家都看看你,我相信這正是你想要的效果。”斯内普在西爾維娅旁邊對着哈利說。
哈利剛展開隐形衣的手又收回來,他癟着嘴角,原地轉了個身,大步穿過敞開的大門,一絲猶豫都沒有:隻要能離斯内普遠一點就行。
他穿過赫奇帕奇的餐桌時,人們已經開始盯着他看。等他坐到了格萊芬多的桌子邊找到他的朋友們時,人們已經站起身來打量着他。
西爾維娅和斯内普坐下來的時候剛好鄧布利多在教工餐桌後面站了起來,回蕩在禮堂裡的說笑聲幾乎立刻停了下來。
“祝大家晚上好。”他如往常的每一年一樣慈祥地微笑着,一邊張開雙臂,似乎要再一次擁抱整個禮堂,以及禮堂裡的每個人。
他那隻焦黑幹枯的,毫無生機的手随着他的動作大喇喇地暴露在衆人面前,引起了人們小聲地讨論。鄧布利多知道大家在議論什麼,他隻是笑了笑,抖抖紫色與金色相間的衣袖,遮住了那隻手。
“不用擔心。”他輕描淡寫地說,就像是隻是把一點兒顔料蹭到了手上一樣,“好了……新同學們,歡迎入學,也歡迎你們回來,老生們……”
他如常說下去,而學生們也大都相信了他那句不用擔心,很快就不再讨論他的手,他們更關注鄧布利多會不會說伏地魔的話題。隻有西爾維娅還緊皺眉頭看着那隻袖子,那隻手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他們早知道這件事,但當真正面對的時候,西爾維娅并不能真的做到心如止水。
鄧布利多已經說到了今晚最重磅的消息:“今年,我們很高興地迎來了一位新的教師,斯拉格霍恩教授。”坐在西爾維娅旁邊兩個位置的胖胖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站了起來,他那光秃秃的腦袋在燭光下閃閃發亮。他跟好奇地看過來的學生們揮手,還轉過身來朝他的同事們打了打招呼,尤其跟斯内普和西爾維娅的更歡樂了一點兒。
想必也是,自己的學生做了老師,他則是這幫小鬼的教授的教授,按他的性格必要得意一會兒,更何況斯内普是他的得意門生。
“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舊職,擔任魔藥課教師。”
學生們一下子炸開了鍋。
“魔藥課?”
“魔藥課!”
“與此同時,斯内普教授,”鄧布利多必須得提高聲音才能蓋過人們的議論,“将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
“不——”很響的一聲從格萊芬多的桌子上傳來,人們都往那裡看去。是哈利·波特喊得,他根本不在意人們的目光,隻是憤怒地盯着教工餐桌。
斯内普懶洋洋地朝歡呼着的斯萊特林餐桌擡了擡手,他終于如願以償,但實際并沒有多開心。西爾維娅心裡則更不是滋味,誰都知道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被下了咒,人們都做不到一年就會因為各種事故被迫離開。她現在隻希望學期結束時斯内普能是平安的。
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等了幾秒鐘人們讨論斯内普如願以償的爆炸性消息的聲音小了一點兒後才接着說下去。
他說起了之前學生們最好奇的伏地魔的事,禮堂裡又隻剩緊張的沉默了。西爾維娅環視禮堂一周,最後将視線落在了坐在斯萊特林餐桌邊的用魔杖把自己的叉子懸在空中根本沒有聽的德拉科·馬爾福。
德拉科·馬爾福的壓力現在遠超于學校的任何人,他想了半個暑假該怎麼不知不覺地暗殺鄧布利多,他去了好多次翻倒巷博金·博克的店,他一把胳膊上那個新鮮出爐沒多久的黑魔标記露給博克看,那個原先因為他父親入獄而有些看不起他趾高氣揚的老闆就恭恭敬敬地帶着他介紹店裡的各種東西。
他想起在上火車之前臉色蒼白的納西莎的囑咐,她要他聽斯内普教授的話,說斯内普教授和西爾維娅教授會幫他的。德拉科厭煩别人的幫助,他根本不需要他們倆的幫助,他要自己完成伏地魔交給他的重任,把父親在伏地魔那裡失去的寵信都拿回來。
他甚至有些讨厭西爾維娅了,他是現在食死徒裡最小的一個,可西爾維娅加入時比他更小,而且已加入就做了很多大事,伏地魔還讓他跟着西爾維娅學。德拉科·馬爾福鐵了心不跟他的姨媽和教授尋求一絲一毫的幫助,即使那是他母親哭着下跪求來的,甚至傷害了幾十年的姐妹親情。
斯内普和西爾維娅确實是打算這學期緊緊盯着德拉科,不能讓他在學校裡弄出什麼真的大事來。鄧布利多已經命不久矣,他們現在隻能密謀讓鄧布利多的離去發揮出最大的價值,白發蒼蒼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希望能夠守護霍格沃茨,守護從霍格沃茨出來的這些心地善良的孩子們。
說到底德拉科也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他又不會特别厲害高深的魔法,能夠害人的方法也就那麼幾個。隻不過不管他做什麼,斯内普和西爾維娅在保證他安全和狀态的同時還要着重注意不要害了學校裡别的學生。
伏地魔的陰影越來越快的遍布整個英國巫師界,開學沒幾天西爾維娅上課的時候弗立維教授就敲了敲她教室的門,在上課的時候就叫走了一個拉文克勞的女孩。後來西爾維娅聽說是那個女孩的父母在家裡遇害了。
這樣的事數不勝數,氣氛越來越緊張。
今天的馬爾福莊園裡的食死徒的會議室的氣氛倒是融洽,可西爾維娅卻一點兒也融入不進去這種氛圍裡。
相反,她緊緊地咬着牙,幾乎咬碎了。她的眼眶熱得發燙,可就是流不出淚水來。心髒緊緊地攪成一團,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住了之後用力地擠壓。
——希華德·夏普完好無損地坐在了食死徒會議室裡,在梅爾塞斯的旁邊,面色如常地朝西爾維娅溫柔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