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于将軍府,他本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風小楓一怔,道:“……我,有能力,我不需要誰保護。”
林崖告訴她:“隻要是女人,就都需要保護。你再強,我也覺得是有危險的。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該讓女人去犯險。”
風小楓歎:“你總是這樣看輕女子,看輕我。”
林崖望着她,心裡蓦然沉了下去。
他本意絕非如此,但他的行為又不足以解釋。風小楓确實是誤會了,糟糕的是他不知道如何辯白。
無論如何,兩個人既然相約了同行,便沒有誰扔下誰獨自行動的道理。
而風小楓緩了一會兒才明白,也許她真的誤會了林崖。他執意前去,大概隻因為将軍府中有那個女子。
想來,這思念已長達數載年歲。
鐵冰換了尋常百姓的裝束,又一次獨自來到晗玉樓下。
在恒梁,晗玉樓并不是最好的酒樓。但在它的後院,卻有着最令人銷魂的酒和肉。
隻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進去那銷魂窟。事實上,有機會享用它的人少之又少。
鐵冰就是其中之一。他甚至在那裡有一間獨屬于他的廂房。
他在那布置得香軟旖旎的紅木床上坐了沒多久,有人便進來了。
她的步伐錯落有緻,每一步都似輕點在水波中。柔軟的腰肢搖搖袅袅,似将撐不住上面甜蜜的胸脯。再往上,便是一張比身體還要絕色的美麗臉龐。
她舉着一盞透亮的琉璃燈,并不急着做他想做的事情,隻是自顧自地擺着果盤,再修剪一下桌上的插花。
鐵冰卻比她還能忍。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何處來的自信,這麼久了,竟然還以為能撩動他的欲望和真心。
他也曾嘗試過長久地凝視她,希望她那傾城之色能些微掠走他的愛意。
可惜失敗了。
白薇終于肯承認這個人是沒有情感的。
她乖巧地伏上他的身,脫去他的衣服,然後一同滾入無邊欲海。
溫存之時,她柔若無骨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另一隻輕點在他臉上,眼神不再勾人,而是有七分認真地問他: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鐵冰不屑一顧。
白薇悻悻地垂下手,感覺自己又一次失盡顔面。在他眼裡,她真是無比愚蠢。
為他穿衣的時候,她摸到他的荷包裡還是隻有那節獨屬于豆蔻少女的楓紅色發繩。
但她實在無法想象,他怎麼會對隻有十二三歲的少女迷戀不已。如果真是那樣,她會覺得他分外惡心。
可他們倆終究是一類人。
鐵冰心裡沒有她,卻還是可以與她巫山雲雨。
她的心裡也另有所愛,卻還是可以與其他男人汗液淋漓。
說到底,誰又比誰更惡心呢?
臨走前,鐵冰留下一句話:
“他今晚可能會去将軍府。但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子,你們最好不要惹。”
盤發的簪子“啪嗒”摔碎在地。
白薇怔了半晌,才覺臉頰有什麼東西滑落。瑩白如筍的手指往臉上一撫,方知那是縱橫的眼淚。
他回來了。
他終于肯回來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挽留住他。
不然這暗無天日的歲月,要将她的生命吞沒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