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整個人都警惕起來,問:“那你想怎麼樣?”
花雀兒道:“按照法律規定,父母需撫養子女年滿十八歲,我今年十五歲,距離十八歲還差三年,我每年的學費和生活加起來,最少得五千,三年下來就是一萬五。”
花老太是人精,花家的财政大權也都掌控在她手裡,包括花衛國開的廠都挂在她名下。
因此,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兒子花衛國就是在給她打工。
所以花衛國和徐婉柔并沒有所謂的共同财産,也不存在财産分割這一說。
這邊,人精花老太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算清楚後痛快道:“行,那就給你們一萬五!”
雖然比預估的多拿了五千出來,但一想到即将出生的孫子,這多拿的五千塊錢也就不算什麼了。
沒想到花雀兒卻朝花老太搖了搖頭,道:“不是一萬五,是三萬。”
一面說着,一面伸出了三根手指。
花老太登時急眼了,嗓音尖銳道:“三萬!怎麼就成三萬了?!”
花衛國也跳腳道:“好你個死丫頭,還三萬呢!你怎麼不去搶?也不掂量掂量你們娘倆值不值三萬!”
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似乎随時都準備撲過揍人,吓得徐婉柔忙把花雀兒拉到身後護住,一臉戒備地瞪着花衛國。
比起徐婉柔的緊張和戒備,花雀兒就顯得輕松多了,她低聲對徐婉柔道:“媽,您别擔心,他不敢打我的。”
除非他不想拿到離婚證。
安慰完了徐婉柔,花雀兒擡眸望向花衛國,冷笑道:“我跟我媽值多少錢,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隻需要知道,如果你們不答應我這些條件,我就不同意我媽跟你離婚。”
花衛國:…………!
竟敢威脅他!
花衛國氣得額頭青筋直冒,朝徐婉柔吼道:“徐婉柔!你瞧瞧你生的好閨女!什麼玩意兒,都學會威脅老子了!我當初真是眼瞎了才會娶你!徐婉柔,你給我聽好了,這婚你愛離不離!你就是不離,老子也照樣能找别的女人生兒子!”
徐婉柔渾身直哆嗦,再沒想到丈夫竟能當着女兒的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跟她并肩而站的花雀兒則冷笑,斜了花衛國一眼,淡淡道:“生就生呗,你跟我媽離不了婚,你就拿不到離婚證,拿不到離婚證你就不能再婚,再婚不了的話,那你生的兒子以後就隻能是黑戶口了。”
前世爸媽離婚不到一個月,花衛國就跟柳嬌蘭再婚了,又過了不到五個月,孩子就出生了,所以推算一下,那孩子現在應該已經在柳嬌蘭肚子裡了。
以柳嬌蘭那精明勁兒和狠勁兒,拿不到結婚證是不可能給花衛國生孩子的。
果然,花雀兒話音還沒落地,花老太和花衛國皆是瞳孔一擴,花老太更是一把摁住了要暴走的兒子。
她朝徐婉柔吼道:“徐婉柔!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被她這麼一吼,徐婉柔抖了下,本能地就要搖頭,卻聽花雀兒搶先道:“這件事我媽聽我的!”
一面說着,一面握住徐婉柔雙手:“媽,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少女臉上還帶着病态的蒼白,可眼神卻堅定如磐石。徐婉柔那顆飄忽不定無所依的心,忽然一下子就落地了。
她吐了口氣,大聲道:“我聽雀兒的!”
氣得花老太一個倒仰,罵了句髒話,扭頭望向花雀兒,咬牙恨道:“三萬不行,太多了!最多給你們兩萬!多一分都沒有!”
花雀兒堅持道:“三萬,少一分都不行!”不等花老太指着她鼻子罵,她又道:“奶奶,您先别着給答案,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我說要三萬,其實并不多。因為我們不要房子,隻要錢。”
隻要錢不要房子嗎?
花老太眯起眼,心裡的算盤又打開了。
青磚巷的這處房子要是賣掉的話,遠遠不止三萬。隻要錢不要房子,那三萬塊錢倒确實不算多。
甚至還很少。
哼,小孩就是小孩,就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算明白的花老太心中一陣嗤笑,嘴裡卻勉強道:“行吧行吧,三萬就三萬!你們娘倆拿了這錢,以後就跟我老花家再沒任何關系了!走!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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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望着門口雜草叢生的老房子,徐婉柔直抹淚。
她後悔了,後悔聽女兒的話,後悔沒要青磚巷的房子。
沒了青磚巷的房子,她跟雀兒就隻能住父母留給她的老房子,位處郊區也就罷了,關鍵是離雀兒就讀的學校還特别遠。
每天光是上下學就要花費兩三個小時。
雀兒還是個孩子,考慮不到這些情有可原,可自己這個當娘的竟然也沒考慮到這些……真是太不應該了!
徐婉柔自責的眼淚直流,再看看身闆單薄的女兒,她再也忍不住了,往地上一蹲,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把花雀兒吓了一跳,忙放下正收拾的行李,跑過去扶住她肩膀,安慰道:“媽,您别難過了,為那種男人哭不值得。”
那種男人指的自然是花衛國。
先不說花衛國對待她們母女二人的态度,單沖他婚内出軌這一條上來講,花雀兒就不想再認這個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