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顧堯沒再和溫瑾說過話,最多就是給他端飯端水進去,剩下的他愛吃不吃愛洗不洗,反正她能離他有多遠就多遠,她真的是怕夠他了。
等到新屋差不多建成的時候,已是十天後的事。
顧堯望着嶄新的屋子,再一對比之前一直住的破泥房,之前的郁悶事頓時煙消雲散,心情大好。
喚了王華過來幫她搬東西。
住新宅通常都要大請宴客的,王華說。
顧堯沒反對,雖然建新屋和添置家具幾乎花光了她之前的所有積蓄,但前幾天打了不少像野雞野兔的小野味回來,倒也賣了些錢,請人吃飯不算多大的事。
新屋隻有兩房一廳,有前院後院,青磚瓦礫,比之前的破泥房好太多,圍牆再也不是那東倒西歪的竹篾圍欄。前院很大,除了放得下一個廚房,一個單獨的澡室外還有一大片空地,後院挨着一小片竹子和一條河。
因為新屋坐北朝南,一到夏季,整個正面都被照到,别提有多悶熱,但若是屋後有片林子就會好很多,加上河流的流動,屋下的地基冬暖夏涼,冬天的時候除非下雪把河面冰住,否則都不用點地龍。
顧堯沒有養雞,倒是來吃飯的村裡人多多少少都帶點菜來,畢竟來蹭人家那麼多肉,不帶點總過意不去,但大多都是從自家地裡摘的,香菜、野菜、雞蛋、蘿蔔等等,一時間色香味俱全。
紅燒魚頭、兔子肉絲、蘿蔔肉片、蘑菇炖雞、西紅柿炒雞蛋……香味簡直無處不在,直直飄進屋裡頭。
“咕噜噜……”
溫瑾聽着外面好不熱鬧的聲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伸長了脖子就差沒直接滾下床榻了,大大的眼眸裡此時全是饞意。
他好想吃……
溫瑾想了想,終是忍不住饞意,外面明顯正在上菜,他都聽到菜盤子落在桌面上發出的嘟嘟聲了。
撈過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踱向門口,小心翼翼地撩開門簾縫,探了個腦袋出去,小巧筆挺的鼻尖忘我地嗅了嗅,嗯呀……好香~
掀開眼皮子,冷不丁對上一雙平靜無波的眼,但正是這雙眼卻在十天前兇狠暴戾地盯着他,簡直要把他吃掉的樣子。溫瑾被吓了一跳,好在抓着門框才沒被吓倒在地,門簾落了下來隔開兩人的視線,盡管如此,溫瑾還是覺得有些後怕,小手輕輕拍了拍胸口。
顧堯在端菜盤子,剛跨進門口就瞧見溫瑾那縮頭縮腦的樣子,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便沒管他繼續她手上的活。
“顧堯,顧堯。”門外李氏牽着一個少年走了進來,捕捉到顧堯的身影頓時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忙拉着身後害羞的人走向她。
顧堯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以前是顧潑皮,沒個正形,但是最近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僅打得了野豬,還掙了錢蓋起了房子。這青磚瓦礫左的屋并不是誰都能住的上的,以前整條村也就隻有村長住的上,剛别說裡面用上好結實的柳木做成的漂亮的凳子椅子家具了。
加上顧堯模樣英俊,現在村裡不知多少待嫁閨中的男子不想着嫁給她。
“顧堯,這是何秋禾,三舅公的遠房親戚,最近來我們青禾村住兩天。”李氏是村裡出了名的巧嘴,一張嘴能把你怼死。
“嗯。”顧堯不是很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但是原主這個身份界定,她不得不顧及一下。
“嗯?難道你就沒什麼意見?”李氏見顧堯反應這麼遲鈍,一臉着急。
聞言,顧堯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到一旁的少年身上。彎彎柳眉下是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模樣還算清秀,此時一臉嬌羞地微微低着頭,有些不敢看她。
顧堯抿了下嘴唇,想到大概是隔壁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來蹭吃這碗新宅飯難免會不好意思,思索了一番,把目光落到面前的的陳氏上,緩緩開口:“,我沒什麼意見,吃個飯而已。”
話落,陳氏和何秋禾兩人臉色幾變,但前者凝眉,後者欣喜。
陳氏顯然深谙這裡面的人情世故,簡直恨鐵不成鋼:“顧堯啊,這哪是一頓飯的問題?!”轉了個身,對一旁的男子又換了張嘴臉眼神示意道,“罷了,秋禾,你先幫顧堯端下菜盤子,跟顧堯聊聊吧。”
這可是給你了個機會,可得要好好把握。陳氏心底暗暗想道。
“嗯。”軟軟地應了一聲。
秋禾臉上的紅暈更明顯了,沒意見……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實對自己也是有意的?如此一想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立馬撇下頭,心髒處怦怦直跳。
沒意見……
她說沒意見……
溫瑾靜靜地站在門口,拄着拐杖,愣愣地看着前方背手而立的身影,她說沒意見……一聲不落地聽進耳裡,心裡忽然一酸,頓覺不舒服起來,明明他是厭惡那女人的,但不知為何一聽到她贊揚别人心裡就忍不住酸酸脹脹的,就像心裡有隻貓在撓着他的心尖,酸楚得很,連看着那嬌羞的男子都帶上了一抹敵意,指甲死死摳着門隙。
她是看上那個男子了麼?呵,終于要娶夫侍了麼?
果然女人一有錢就會納幾個夫郎,甚至到醉花間醉死溫柔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