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究竟在說什麼?”雲蘿身體雖不能動彈,但心中焦急如焚,“靈兒才回來多久,怎麼可能有叛國之舉...”
“雲蘿,你太天真了!”雲靈兒看向她,“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隻是想要我這條命,情罰...叛國...這些,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雲清林面色更沉了,卻不再說話,仿佛默認了雲靈兒所言。
“父皇!”雲蘿淚如雨下,“這不是真的對吧?您不是一直跟我說,神女是雲诏之尊,受百姓愛戴,傷神女者...”
“傷神女者,如傷國體,應予嚴懲...”一個清幽的男聲從下面傳來。
雲清林向下看去,隻見雲天耀在雲菲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
“雲天耀...”雲靈兒皺起眉,“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睜眼嗎...”
“二姐,我已經閉過一次眼,這次...不會了!”雲天耀面色蒼白,但還是勉強擠出個笑容對她笑了笑,“若護不住你,我無法對雲天啟交待,也過不了自己這關,就讓我與你同進退吧...”
“真是個傻子!”雲靈兒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欣慰地笑起來,“總是這樣亂來...”
“三皇子,現在可不要逞一時之能呀!有些話,還是想想再說!”白麒麟見雲天耀提前蘇醒有些慌亂,餘光掃向雲清林的方向...
“白麒麟,别着急,我跟你之間的賬遲些再與你計較!”雲天耀轉向雲清林,“父皇,雲靈兒是我雲诏國尊,也是您的女兒,怎可如此草率将她處以火刑?”
“天耀,你剛才沒有聽到前因後果,朕不怪你,但...”
“我聽見了,一字一句,聽的清清楚楚!”雲天耀仰起頭站直身體,“但是父皇,立國者當立法,治國者當依法,這句話是我進入太學時,您親自授課,說的第一句話,我沒說錯吧?”
“我說過嗎...”雲清林愣在當場,他好像的确說過...可又怎麼好像,不記得了呢?
“确實說過,我聽得清清楚楚!”那日,雲清林神采飛揚,講述着為君之道,一直對他心懷畏懼的雲天耀甚至有一種錯覺,或許眼前之人才是他的父親,而那個印象中冷酷無情的男子,隻是因為他年紀太小記憶産生的偏差...
雲天耀眼中含着淚,“父皇!不要再執迷錯下去了!”
“雲天耀,朕說過這句話又如何?朕是雲诏的天子,朕即是法,就算沒有理由,朕要雲靈兒死,她就必須死!”雲清林怒視着雲天耀的方向,錯?他有何錯?這是雲诏百年來的規矩,他不過讓一切恢複正軌罷了。
“雲诏律典第一卷第一條,辛尚書,你記得嗎?”雲天耀看向後面的辛雷。
辛雷低下頭向前走了兩步,行禮道,“臣惶恐,禀陛下、三皇子,雲诏律典第一卷第一條:雲诏至尊/神女為上/視為國體/君民相附/不可亵渎/凡傷國尊者勢同叛逆/輕則驅逐/重則淩遲...”
“三皇子,你提起律典是何意?君上為雲诏之主,律典約束不了天子!”白麒麟大聲呵斥着。
“晏相國,我怕記錯了,你也回憶一下,律典第一章前的卷首語,寫的是:本律典為雲诏立國之本/上至天子/下轄黎民/無有例外,我說的,可有錯漏?”
“一字不差...”晏殊琪低着頭,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
“好!好得很!”雲清林拍了拍巴掌,“朕的好兒子啊!我真是小看你了!以為你平日流連煙花之所,又與雲天耀針鋒相對,對這朝堂之事毫不上心,現在看來,你的心機,比起你那兩位哥哥,深沉許多啊!”
“父皇,您多慮了!”雲天耀捂住胸口,他現在每吸一口氣都覺得心口疼痛難當,今日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那他,便要依着自己的意願活一回。“朝堂之上,您為君,我等為臣,自是要遵循律法,朝堂之外,您為父,我們為子女,也應顧忌禮法,無論如何,雲靈兒是您的女兒,無大奸大惡之舉,亦無背德叛父之勢,不能因毫無根由的猜測遭此無妄之災。此等行徑,有違綱常,罔顧人倫,請父皇,三思!”說完,雲天耀雙膝跪下,俯身在地,雲菲順着他跪了下去。
“請聖上三思!”辛雷與晏殊琪也跪了下去,雲蓉見自己的夫君此狀,雖有些畏懼,卻也依然低頭跪下,“請父皇三思!”
雲清林眯着眼看着眼前幾人,雲天耀何時與他的肱股之臣關系如此親密,他竟從不曾察覺,他是不是一直被這個兒子的表象蒙騙了...
“父皇...”雲蘿眼中噙滿淚水,“女兒從未求過您任何事,今日蘿兒求你,可不可以放過靈兒...既然雲诏無人知道她的存在,你就當她沒有回來過,我答應你,以後會好好扮演好神女的角色,不會讓人看出破綻!”
“替她做神女?那你也要替她獻祭嗎?”雲清林一聲怒吼,将衆人驚醒,面面相觑着,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