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瞬間，他本對雲靈兒動了殺意，但看到李二出現時很快轉了念頭，李二此人不易對付，倒不如将他二人困在陣中，既能除了他們兩個，又能不費自己之力破陣，豈不是一石二鳥，想到這裡，白麒麟禁不住有些得意。

“雲靈兒，你看見了？天道即我道，我的因果我自己說了才...”白麒麟話未說完，突然神色一變，一股不受控的熱潮從他胸中噴湧而出，他的身體也難以支撐就地跪了下去，白麒麟口中冒着鮮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他本還算白皙的皮膚此刻變得猩紅，仿佛能看到皮膚之下血流在湧動着。

“斷...腸...草...”白麒麟看向雲靈兒，眼中充滿不可思議，“不可能...你什麼時候？”他仿佛恍然大悟，摸向自己的喉嚨，“難道是雲蘿...”

“不錯！”雲靈兒冷冷看着他，“當日，你便是用這斷腸草害死了若兮，今日，你又利用雲蘿控制于我，此刻，你即将死于雲蘿給你下的斷腸草之毒，白麒麟，這，才是你的因果！”

白麒麟的喉嚨中嗡嗡作響，想說什麼卻難以成言，隻能瞪大了雙眼死死盯住雲靈兒。

“隻可惜，我本還是想‘親手’殺了你的！”雲靈兒歪頭不屑地看向他，“那我最後說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讓你‘沒有遺憾’地離開，如何？”

“為了幫雲欣藍複仇，你籌謀算計忍辱負重多年，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自以為對她很重要？”

“雲欣藍...在這世上最重視的人，是我！我不會受你們這些人的挑撥...”聽到雲欣藍的名字，白麒麟費力地嘶吼着，他不允許任何人貶低自己對雲欣藍的作用，他的衣服上已經滿是血迹，那都是從他的皮膚中滲透出的。

“别自欺欺人了！從始至終，雲欣藍隻是将你當做複仇的工具，利用你殺掉雲清林，毀掉雲诏皇族罷了！”

“不！不可能！你們都是騙我的！雲欣藍最重視的人，是我，隻有我！”白麒麟像瘋了一樣不停搖着頭。

“沒有人會将對自己重要珍視之人推去做複仇的武器，若她在意你，定會勸你放下仇恨，過好自己的人生...”李蓮花開口道，他拍了拍雲靈兒的肩膀，小聲勸道，“白姑娘一直視你為摯友，靈兒，無論你做什麼，她都會理解的！”

雲靈兒欣慰地笑了笑，朝他點點頭，轉而對着白麒麟繼續說道，“白麒麟，當年雲欣藍見過青璇吧？她讓青璇轉告雲天啟，離開扶雲城，小心你...即使她恨意滔天，甚至不惜颠覆皇室，但她還是希望能保全雲天啟，這才是對一個人的珍視，也是你與雲天啟的不同之處！”

白麒麟腦中一片空白，隻是一味地不斷重複着：“不...不...不可能...雲欣藍最在乎的人，是我...”

“讓雲天啟離開扶雲城，是你安排的吧？”李蓮花問道，“我猜，是不是也是雲欣藍讓你這麼做的？她甚至擔心雲天啟沒能理解她的意圖，對你另做了交待，白麒麟，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在雲欣藍的眼中，你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而已！”

白麒麟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想說什麼，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仰着面緩緩躺下，将手伸向半空，嘴型一直重複着，“雲欣藍...”

白麒麟腦中再次浮現出最後一日見到雲欣藍時的畫面。

“天啟自幼聰慧，且有心去軍營曆練，你起勢之日若他留在扶雲城恐會壞你大事，你到時先辦法将他調離...”

“為何要這麼麻煩，我直接殺了他不就...”

“不可！”雲欣藍本無表情的面目之上竟有了一絲動容，“你要答應我，任何時候不準對他動手！”

“為什麼？”

“我自有安排，不必多問！”

白麒麟從未深想過，雲欣藍的安排是什麼安排，她不告訴自己，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吧，他一直這樣說服自己，反正雲清林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兒子，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威脅...但原來，他隻是不敢深想而已，他一直害怕的，就是面對今天知道的事實...

雲欣藍，你為何不能一直騙我？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

白麒麟的瞳孔突然放大，身上能看到的皮膚幾乎都變成了透明色，鮮血從毛孔中向外滲透着，他的口中發出類似吞咽的一種聲音後，伸在半空的手掉了下去，再無呼吸，但他的眼睛卻沒有閉上仍直視着上方，看上去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