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的門扇嵌入長方型的玻璃,工藤新一微微踮起腳尖趴在玻璃上,視線穿過門扇将屋内的狀況盡收眼底,
房間的正中央,一架黑色的鋼琴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他推開門進入,鋼琴表面浮了層飛灰,顯然已經許久沒有使用,手指按下一個音鍵,發出了雖算不上悅耳但也在接受範圍的聲音。
“也沒什麼特别的。”試探着又奏出幾個音符,跳躍的琴鍵奏起了《月光》的序曲,雜亂的腳步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工藤新一停下動作扭頭看向烏泱泱站在門口滿臉驚恐的村民,他歉意的笑笑,将鋼琴恢複原樣後再次緻歉。
再次回到原位方才忽然不見的兩人已經重新出現,擡手接過工藤有希子遞來的罐裝咖啡,凝目望着工藤優作腋下夾着的文件袋上,很快移開了目光。
“鋼琴的琴音近期被調過。”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工藤新一拉開了咖啡封口的拉環,“如果真的如成實醫生所說已經封存多年,就不會是現在的音調。”
他擅長的是小提琴,對于鋼琴的了解雖然不多但也有所涉獵。
那琴音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
還有,那封委托信的謎題,如果他的推理沒錯,那麼信中所提到的“月圓”指的應該救是被村民視為詛咒的鋼琴曲《月光》。
“關于麻生圭二,我從這裡的警局知道了一些事情。”工藤優作不疾不徐的開口,從文件袋裡取出兩份資料,“麻生圭二有一個兒子,叫麻生成實。因為體弱長年居住在東京養病。”
紙頁翻動的聲音嘩嘩響起,“以及,當初麻生圭二留下的琴譜。”
工藤新一慢慢擡起頭,從工藤優作手裡接過了那份資料,最上面的是一份居民身份信息,上面登記的名字是麻生圭二。
資料上的照片是主人幼年時期,雖然面容有所改變但眉眼間透着幾分熟悉,他仔細回憶一下,很快變和月影島中的某個人對上了号。
壓在身份資料下的是一份琴譜,泛黃的頁面顯然是有些年頭,多虧了警局的妥當保管,哪怕經年過去琴譜上跳躍的音譜依舊清晰可見。
對于暗号一類的文字遊戲工藤新一素來喜愛,從他離開始接觸福爾摩斯後,就經常玩這類遊戲。用他的話來說這樣子可以讓大腦轉得更快,增強靈活性。
所以,琴譜上留下的暗号訊息于他而言幾乎是毫不費力,瞬間就明白了麻生圭十二年前留下的訊息。
等等……工藤新一猛得擡起眼,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那封寄過來信上蘊含的謎團,霍然起身匆匆丢下句“我回去再看一下 ”就轉身拔腿像剛剛的鋼琴房跑去。
拜托,一定、一定要趕上啊!他想。
被告知去向的大人對視一眼,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工藤有希子望着身邊的丈夫,一錘定音,“看你這幅表情就知道謎題都解開了。”
“有希子,你這個問題問得很愚蠢诶。”工藤優作笑笑,“新一現在也全都明白了,雖然這次又沒有超過我。”
有希子抿嘴笑了起來,這話就是把之前他們母子間的悄悄話聽見了。
“優醬,寄那封信的人到底是誰啊?”她不甘心地晃着工藤優作的手臂,“快點告訴我啦!小新好壞一點也不和我這個當媽媽的透露。”
“這……就是一個關于月光的悲傷的故事了。”小說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這般說。
……
今晚的月亮很圓,月光皎潔沒有一絲雜質。
狂風卷集着浪潮一下一下拍擊着海岸,夜色下的海灘像是一個吞人的怪獸,張牙舞爪着想要吞噬掉生命的奇迹。
一道孤影立在岸邊,無悲無喜。影子忽的一動,似乎是低下了腦袋凝望着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的另一團黑影。
澄澈的月光疏落着灑下,影子伸長了手臂去接自天際落下的光輝,熒熒的光點落了滿身,細長的馬尾掃過臉側,他再度看向地上的人影,整日言笑晏晏的和藹面容也添上幾分冷色。
“不可以——成實醫生!”工藤新一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遠遠望見岸邊一站一卧的兩個身影心中焦急萬分,他高聲喊道。
淺井成實轉頭對上一雙充滿真誠的湛藍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