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換的也不隻有他一個選項,旁邊還有個沈凜。
方好好站在兩個男生中間,兩邊都指了下,語氣興奮:“姜苔同學,請選擇你的搭檔吧!”
“……沈凜來吧。”姜苔看見魏柯生挂在臉上的失落表情,解釋道,“他陪我練一周了,我們更有默契點。”
中場休息快要結束。
中途要換人,應桐向老師挑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
沈凜換了專業球服上場,那身本來穿在應桐身上算合适的網球服,套在他身上居然有點顯小。
場下觀衆席裡坐着的幾乎都是國際部的人,不免有打聽他是誰的。
他充耳不聞,扯了扯有些勒的領口,看向一旁正在熱身的姜苔。
她平時就算是私服也從不穿polo正裝,會嫌四四方方的領口設計老氣死闆,但穿着格外好看。
黑發用根紅繩紮得很高,從粉紫色的網球帽後露出來,白色A字裙褲下是一雙極漂亮修長的腿。
日光下暴曬的肌膚白皙玉砌般,跟腱深陷,線條流暢。
姜苔擴了擴胸口,咬牙道:“靠你了沈凜。”
唐泛雨這組打球實力勉勉強強,被應桐之前放水後赢了幾分球。但下半場對上姜苔這邊認真打之後,就很快不行了。
終于對上金思蔓這一組。
姜苔前面失了很多分,要想繼續赢,接下來五場裡必須追四場才能逆風翻盤。哨聲還沒吹響,金思蔓和她一塊在邊上喝水做準備。
“不容易啊,還以為你連和我比幾場的資格都沒有呢。”金思蔓看了看她身後在綁鞋帶的沈凜,陰陽怪氣地問,“怎麼還怕打不赢,臨時找了個外援啊?”
姜苔剮她一眼,撂狠話:“你會後悔挑釁我的。”
裁判走上台示意她們上場選位,比賽正式開始。
金思蔓一路順風順水進決賽,當然也有實力在,對上她們第一場比賽,就以多發三個扣球赢了。
她那邊以盧娜帶頭的幾個姐妹很會鼓舞士氣:“思蔓加油!打她一個5:0,剿殺她!”
方好好這邊也不甘示弱,聯合了國際部和姜苔交好的幾個女生一起搖旗大喊。魏柯生更是誇張,站在觀衆座位上:“沒關系,我們苔苔讓二追三!”
有人提醒他:“這把姜苔得赢四把才能拿冠軍。”
魏柯生立刻改口:“讓一追四!!”
“……”
雙人網球需要戰術。
沈凜和她默契是夠的,但沒怎麼商量過。
他剛才有認真看金思蔓那一組的活球和回球,手掌抵了抵球拍網格,俯身和她說:“你盡量打挑高球,弧線抛遠一點,其他交給我。”
姜苔也發現了金思蔓那男搭檔的彈跳力一般,點頭:“好。”
如果她和金思蔓的擊球水平不相上下,那破綻隻能在彼此的搭檔身上。有這個意識在,他們這一組的分數逐漸上升。
接下來連輸三場,金思蔓果然臉色都變得不好看,旁邊的搭檔被她罵得越來越沒自信。
還剩最後一場,隻要赢了就是冠軍。
姜苔總算能輕輕松松地在一旁說風涼話:“我就不會把我的無能怪在搭檔身上,是吧沈凜?”
“……”
沈凜看了眼剛才被她掐着後脖頸、還心有餘悸躲得遠遠的應桐,點頭:“嗯。”
應桐立馬對他豎起個中指:鄙視你。
最後一場比賽也是關鍵賽。
金思蔓和搭檔剛才溝通複盤過,比之前更難打了。
但魏柯生自信滿滿地在提前開香槟,一邊充當解說員:“這個平擊球打得真好!對方漸漸落入下風!”
“對方徹底陷入苦戰!”
“對方敗局已定!”
應桐和方好好笑着罵他:“你太吵了,擱這兒演奧運會呢?!”
球場上進入半分鐘的倒計時。
此時比分也即将被金思蔓那一組追平。
最後一個球往後打過來,本該是由沈凜來接。但他突然在那顆網球飛過來時往旁邊退開幾步,喊了聲:“苔苔。”
姜苔快速反應過來,三步小跑後退。雙手抓住球拍,稍稍跳起來反手一揮,一顆拉線球打着旋兒沖向對面。
這顆關鍵的勝負球是她打的。
金思蔓沖過來也沒接住,挫敗氣惱地滑跪在地上。
時間到了,裁判吹響口哨。
場上一片喝彩喧嚣:“好球!”
姜苔赢了,球拍爽快地往邊上一丢,大聲發洩般地“啊”了一句,沖向沈凜朝他擊掌:“我們赢了!!”
他手掌寬大,被她手心的汗染濕。本來擊掌拍一下就得了,但姜苔太激動,連連拍了十幾下,直接把彼此的掌心都拍紅。
這場拉鋸賽實在精彩,兩邊觀衆都在尖叫鼓掌。
領獎台那,老師和裁判報出了前三名。姜苔上去後沒找到氣餒的金思蔓,倒看見了來替人拿亞軍獎牌的盧娜。
不要緊,并不影響她換個人嘚瑟。
姜苔聳聳肩,伸出拇指做了一個割喉的嚣張手勢。對着她,也是對着台下說出自己的冠軍感言:“I am the King.”
“啊啊啊啊啊啊苔姐,太帥了!!!!”
“姜苔牛逼,天下第一!!”
“苔姐娶我!拜倒在你的網球裙下!”身後一群人都是她那些個損友,很給面子地在喊,“冠軍看這裡,給你拍照呢!!!”
……
-
姜苔換了衣服後也沒找到金思蔓,更沒找到沈凜。
應桐說沈凜被她尖叫聲吓跑了,她反手給他一拳。運動會還沒結束,姜苔抛下幾個小夥伴,往教室走。
正好在教學樓那的大榕樹下看見了要找的人。
可是與此同時,沈凜面前還站着一個言笑晏晏的金思蔓。
難怪完全沒有輸球那會兒的頹喪,原來在這私會她的搭檔。姜苔氣不打一處來,朝那故意咳嗽了聲,打斷兩個人。
金思蔓一見是她,果然收了些笑:“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沈凜身上換回了普高部的校服,手臂上那根紅色志願者的帶子也重新戴上,依舊拿着一瓶水。
黑色發根還濕着,表情看上去很放松,有股熱騰騰的清隽懶散。
姜苔氣鼓鼓地走到他面前,質問道:“你怎麼和她在一塊!”
“我要回班上,半路碰到她的。”
“不準跟她講一句話,我都讨厭死她了!你也要讨厭她!!”
他笑起來:“你怎麼這麼霸道。”
“我就霸道。”姜苔一點也沒在開玩笑,表情嚴肅,“她找你說什麼了?”
沈凜如實轉述:“說要和我交朋友,問我要号碼。”
“你給她号碼了?”
“還沒。”
“不準給!”她口氣生硬,掏出手機,“給我,我都沒你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