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甚至想說,隻是個戒指而已,但鑒于小朋友還是對婚姻保留一定的浪漫主義的,她沒說。
于是這對婚戒上,既沒有繁複的花紋和别具一格的樣式,隻有一顆白閃純淨的鑽石被嵌在戒圈裡。
彭知元就是看着自己的無名指戴上了這枚“樸素”的戒指。
因為婚禮流程兩個人并沒有彩排過,隻是記住了流程,因此等戒指戴完彭知元想要将手放下的時候,裴宸俯身親吻了彭知元的手背,由此席間響起了最熱烈的掌聲。
彭知元眨了眨眼遮掩着自己的錯愕,同時還不争氣地連忙躲閃着不去看裴宸擡起身後與他的對視。
之後原本有父母上台的改口環節,也改成了裴母上台發言,對新人祝福的寄語。
裴宸和彭知元下台去換敬酒服。
敬酒的時候,彭知元就跟在裴宸後面舉着小酒杯喝着白開水。
裴宸一杯接着一杯,雖然一次也就一口,但是彭知元就也給她偷偷倒了白水。
由于一直是周紛紛在倒酒,她也沒看後面彭知元做的小動作,等到端起一杯新酒時,沒藏出味道,還以為是自己的喝太多,舌頭沒感覺了。
周紛紛在一行人趕往下一桌的時候,偷偷湊近揶揄她,“你Omega還心疼你,給你換了水。”
裴宸轉身去看正整理着敬酒服下擺的彭知元,與他對視後,往他身側傾斜,“不用擔心,隻是荔枝酒而已,度數很低,你也可以嘗嘗。”
于是彭知元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等敬酒時先微微抿了一口,确實是荔枝酒,酒味很淡而且甜甜的荔枝果香。
而且似乎是冰鎮過的,冰冰涼涼的,很涼爽清甜的口感。
彭知元就果斷看不上涼白開了,也在敬酒時喝着荔枝酒,時不時還趁沒人的時候抿抿嘴,品一品荔枝的回味。
不過他不敢多喝,今天來的客人很多,除了裴家親戚還有集團的董事、與裴氏相互信賴的長期合作方、以及一些A市有往來的望門。
他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淺,喝醉了給裴宸丢臉就不好了。
當晚婚宴結束,彭知元就跟着裴宸去了老城區回了裴家爸媽的家。
除了裴琴清和肖起則,還有要給改口費的四個老人。
彭知元一一叫過,但紅包不敢收了。上次拿回家的紅包輕輕薄薄的,結果拆開一看都是銀行卡,吓得他直接就還給裴宸了。
裴宸讓他自己保管好,彭知元還記得裴宸很輕描淡寫地抹着面霜,“雖然沒有對外公布我們結婚的事,但以後少不了要應酬,這錢總歸要花的,花在你身上也是花在裴家身上,不用心疼。”
隻是彭知元也沒想到這錢會花得如此之快,這個先暫且不說。
裴宸收下所有長輩的改口費紅包,開始趕人回房,“太晚了,都該睡覺了,你們都回房休息吧,我一會兒端水上去姥爺再吃藥,奶奶的牛奶我熱好也會端上去。”
彭知元想幫裴宸一起,她今天一個人喝了大概一瓶荔枝酒,站在她身旁都能聞見混着酒氣的荔枝味。
裴宸紮起披肩的卷發,“還沒醉,不用擔心,你先回房沖個澡,等我回去我就直接可以洗了,要是咱倆都磨蹭,睡覺的時間又得往後延了。”
彭知元暈暈乎乎地答應了,不過溫熱的水沖洗着身體的時候,回轉清醒的他有些甩了甩頭上的水。
為什麼每回都是自己都可以被她說服,自己有些不争氣。
氣鼓鼓的小彭同志維持着心裡的别扭,吹幹頭發躺上床,決定今晚高冷地不搭理裴宸,但是可惜在裴宸遞來蜂蜜檸檬水的時候再次破功,笑着露出酒窩說了謝謝。
太不争氣。彭知元腳蹬了兩瞪,頭紮進枕頭裡。
裴宸去洗澡時,彭知元想起自己的婚衣還沒有穿,于是一邊豎起耳朵聽浴室的動靜,一邊在衣帽間換上了那身婚衣,還在用腿側長長的系帶打了蝴蝶結。
衣帽間有面落地鏡,彭知元也沒開燈,湊着卧室的光亮瞧着鏡中的自己。
睡一張床上也沒什麼,兩個人蓋的是兩張毯子,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隻是如果要是穿成這個樣子和裴宸睡一張床上,有種自己要勾引她的錯覺,太臊人了。
就當他扭捏着不知道怎麼跟裴宸說婚衣這個習俗的時候,會有種莫名覺得自己在編造謊言的心虛感。
就像小時候同桌的橡皮丢了,明明自己沒有偷,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怪異地想他會不會覺得我偷了橡皮。
正打算躺上床蓋上毯子,隻露出一條腿讓裴宸把系帶解開的彭知元,撅着屁股爬上床的時候,被出來的裴宸看到了。
裴宸愣了愣,以為這是他的睡衣,不過鑒于它是紅色的,極有可能是新買的新婚睡衣,所以坦然接受了,也沒有刻意提起這件衣服。
整個頭就像熟透的番茄一樣的彭知元蓋好毯子,隻把頭露出來,眼睛閉緊好像就沒有剛才的事情發生了。
“我關燈了?”裴宸輕聲一句,随後光亮暗了下去,身側微微塌陷,随之帶來了海鹽椰子沐浴露的味道。
為了不繼續尴尬下去,彭知元選擇順其自然地提起話題,“你這沐浴露椰子的味道還挺好聞的。”
殊不知裴宸僵住了一瞬,翻身背對着他,“不早了睡吧,晚安。”
她的沐浴露隻是海鹽的,隻是每次洗澡偏熱的水溫會微微出汗,信息素便會有些味道殘留在體外。
彭知元揪了揪自己的系帶。不解,怎麼還把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