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路上彭知元照着鏡子,等到了酒店旁邊,裴宸才忍不住将查到的事情說出來,“真的要去?我讓人去查這個劇組沒立項備案,也沒有人知道。”
彭知元雙腳忍不住晃動,“哎呀,也很正常,隻是在準備中而已。”
裴宸把車停好,側着身看向他,“一般試戲多久?不算排隊等的時間。”
“半個小時吧,”彭知元看她解開安全帶,“你也要下去嗎?”
裴宸拿好手機,“陪你上去,如果有不對就立刻出來,如果半小時看不到你,我去敲門進去。”
彭知元對裴宸的大驚小怪哼哼兩聲,心裡隻裝着激動和難以平複的緊張,但是也被裴宸此刻的陪伴緩解不少。
試戲在酒店八樓,但是一出電梯口不遠處就有張桌子說要登記。
裴宸沒有登記就被攔住了,“為了防止劇組一些信息洩露,如果不參加試戲的話就到樓下大廳等一下吧,很快的,謝謝理解。”
彭知元朝裴宸舉了舉手機,然後就轉身進了走廊。
裴宸也沒有多說,假裝下樓走去樓梯間,下了一層台階後站定就掏出了手機。
消息框裡彈出彭知元最新一條消息。
—我在一間套房,外面是會議室,讓我們按順序排着進去裡面的包間試戲,我前面還有四個人。
裴宸回了個嗯之後,囑咐他喝點水。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随後是一個伸舌頭的俏皮表情。
裴宸這時動搖了原有的打算,考慮是否讓他簽約遠星。
專業的團隊才能給彭知元更好的指導還有保護。
她隻相信每個圈子裡隻會有兩種人,一種善于利用規則,如魚得水的人,一種有資本可以改變或者不适應規則的人。
隻不過這些,隻是她的想法,可不是彭知元的想法。
期盼能夠當上排上号的配角的彭知元,正隐隐覺得這是一次命運使然的機會,隻要抓住了,他的演藝事業就會上一個台階。
—進去有的十分鐘就出來了,是不是導演不滿意啊,馬上就要輪到我了。
—好,我一直在樓梯間等你。
沒過十分鐘,彭知元又發來一條消息。
—為了保密,他們要暫時把手機留在外間會議室,我進去了。
同時裴筱按下了手機的計時器。
大約隻過了十五分鐘,樓梯間從上面傳來聲響,靠牆的裴宸立刻轉身往上面走着,就看見了哽咽着掉着豆大眼淚的彭知元。
裴宸見他安然無恙,也算是放下半懸的心,雖然不知道他是遇到了什麼事,還是把他抱住,拍着背讓他順順氣。
彭知元每次哭又不敢放聲哭,委委屈屈地還要往回憋,難受哽咽的隻能是他自己。
左手托着他後腦勺的時候才發現後頸處的抑制貼被撕開半個,露出腺體的一角。
他一直憋着哽咽,裴宸大概是知道他覺得這裡沒有安全感,于是帶着他出了酒店,坐上車。
裴宸在前面開車,彭知元坐在後座,趴着才嗚嗚哭起來。
彭知元哭得眼睛開始幹澀酸疼了,情緒也差不多平複了,坐好往窗外看,才發現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停在了家裡的車庫。
“到,到家了。”
“上去嗎?”裴宸怕他還想呆一會兒,沒有立刻下去。
彭知元用行動告訴了他,吸了吸鼻子之後,就打開車門了。
裴宸沒有追問發生了什麼,隻是在電梯關上的那一瞬,問他,“有沒有受傷?”
彭知元還有點抽泣,擡起一隻手給她看,“他攥着我的手,好疼。”
裴宸還沒回答,電梯就開了,鐘姨走過來,“小元今天想吃什麼?”
“鐘姨我想吃青椒炒肉腸。”彭知元比剛剛情緒是高漲一點,但和平時是不能比的。
鐘姨看兩個人神情不對,也沒多問,去廚房備菜去了。
裴宸去拿醫藥箱和冰袋,喊彭知元到客廳沙發等她,“我看看你手腕。”
“還好,沒有破皮,”裴宸用毛巾包上冰袋給彭知元敷着手腕上一圈明顯的紅印。
見他脖子上的抑制貼還半挂在脖子上,提醒他,“你的抑制貼取下來吧。”
彭知元另一隻手去摸抑制貼緩緩拿下來,捏着抑制貼回想起什麼來,又低頭掉着淚。
裴宸沒有說過分的話,诘問他為什麼不聽自己的勸阻,不警醒這是個“三無”劇組,隻是跟他說,“各個群演通告群裡發的消息還有學校發的通知至少還比較正規,安全最重要,嗯?”
“嗯。”回了一個字,一滴淚又掉着他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