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琴清的承諾對肖起則來說不重要,他隻關心小宸有沒有受到傷害。
其實他也考慮過要不要告訴小宸裴琴清是他的媽媽,但是沒有一次,能有一個足夠說服他的理由。
于是還是等小宸長大後再告訴她。
可是,真心這件事,就像杯子裡的水,倒了多少也許剛開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直到它滿得溢了出來。
裴琴清因為肖起則的事情,終究還是跟裴母妥協進了公司,這兩年幾乎裴母都不怎麼插手了,也就意味着她的擔子越來越重。
之前還好,但自從裴琴清老是往國外跑,等她回來的時候文件早就堆積如山了。
她就隻能熬夜,然後硬生生擠出幾天再趕過去。
即使那幾天,隻有一天能見到肖起則,她也甘願。
硬扛身體總是扛不住的,一換季,裴琴清就病倒了,高燒不退。
人在醫院醒來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那也沒妨礙她訂機票。
幸好還沒有錯過5号。
她自己辦理了出院,就回家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飛了過去。
人是如約趕到的,連面容的憔悴都被妝容掩蓋掉了。
肖起則聽見她咳了幾聲,還給她弄了杯蜂蜜水。
“感冒就早點回去吧,一會兒我陪小宸就可以。”
此刻頭腦昏沉的裴琴清也沒有勉強,隻是她有點舍不得,再見就要下一個月了。
暗自唾棄自己身體,又忍着渾身泛起的酸疼和寒意,陪小宸拼了一會拼圖才離開。
其實裴琴清走得有幾分“倉促”,因為之前肖起則會送她到門口,她就借機東扯西扯聊一會兒,而今天就隻是道了别。
肖起則為這樣的不尋常和自己感覺到這種不尋常有些不知所措。
為了克制這種怪異心思,讓自己忙活起來,收拾着客廳。
就在沙發上發現了裴琴清的手機。
裴琴清走出十幾米摸着外套口袋已經發覺手機可能落下了。
但呼出的滾燙氣息讓她煩躁,疲軟的腳也不再能支撐了,于是她扶着一戶人家圍起的栅欄,慢慢蹲下緩解着。
肖起則打着手電筒找過來的時候,就是看見裴琴清如此蜷縮地蹲着,倚靠着欄杆上。
“裴琴清,你怎麼了?”
裴琴清硬挺着緩緩在肖起則的攙扶下站起來,“就是胃有點難受,我蹲下來休息一會兒。”
肖起攙扶起她的時候,碰到了她的手背,滾燙一片,随後立刻摸了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裴琴清也沒再辯駁,“可能吧,你幫我叫個車,我回去……”
肖起則沒有應下,“走吧,回去吃點藥,今天,就在我家休息一晚吧。”
裴琴清抿着嘴沒有被拉動,“小則,我可以回去。”
“這時候不用逞強了。”肖起則看着她,其實并沒有懷疑過她的别有用心。
但是裴琴清依舊沒有動,她是真的不想讓他們之間增添任何誤解。
最後是肖起則先妥協,“我知道你不想我誤會,隻是住一晚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裴琴清不知道是該慶幸肖起則如此相信她,還得該因為一句“代表不了什麼”郁郁自苦。
不過她也沒有執拗,因為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了,周身的疲軟和發燙讓她無力再去想其他的事。
裴琴清醒來已經是中午,肖起則又“善心大發”地留她吃了午飯才離開。
裴琴清幫忙收拾了桌子,自覺提出要走,肖起則也沒多挽留,一句“路上小心”就讓人離開了。
隻不過這倒讓肖起則對她另眼相看起來,她說的隻是想看小宸,也不是不可以相信。
*
裴琴清回了酒店後給助理發了消息,說再緩兩天回公司。
助理擔心是她的感冒加重,身邊無人照顧,想跟着過去。
“不用,這幾天的會議能改線上的就改線上吧。”
她這個助理辦事幹練,一絲不苟又處處妥帖,隻是裴琴清知道助理是裴母提拔起來的人,因此很多私人時間,她不會讓助理參與。
雖然當年肖起則懷孕又出國有很多陰差陽錯,但并不意味裴琴清對當年裴母的手段一點也不介懷。
但是她生病還飛到國外,一直線上處理工作這件事還是被裴母知道了。
裴母原本是要打電話的,但是一想着裴父昨天晚上睡前又在長籲短歎裴琴清的婚姻着落,又默默放下了手機。
于是裴琴清處理了一個月的線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