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薛凡點的意思,他印象裡那些薛凡點做過的事全是他自己幹的!
但這怎麼可能!
他連坐起來喝口水都辦不到,更不用說下床擦地上的藥水了。
而且他明明就記得當時進來的薛……
李銀猛地頓住,視線回到好友身上:“……你今天換過衣服嗎?”
薛凡點又呆了,這都什麼跳躍的話題,低頭看了眼自己暗紅色的套頭衛衣遲疑:“沒換過啊,我沒事換衣服幹嘛?”
李銀:“從早上起床就一直穿的這件?”
“是啊!”薛凡點有點被搞瘋了,“不是,你真的沒事吧……”
李銀卻不再搭理他,徑直走進喬治的主卧便開始翻看好友攤在地上的行李箱。
廚房裡,喬治早注意到兩人的動靜。
見薛凡點一個人被留在客廳愣愣杵着,适時發問:“李怎麼了?”
薛凡點現在也想問這個問題,一整個慌了神:“不知道啊,感覺是直接燒壞了!非說是我進去給他拔的針!”
喬治動作倏得一頓:“什麼意思,他覺得有人在他輸液的時候進過他房間嗎?”
“好像是?”
薛凡點扔下一句便着急忙慌也跟進主卧,完全沒注意自己無心的一句,反而洗清了他們在喬治心裡的嫌疑。
男人站在廚房眼底浮出莫名,指尖輕輕點了點台面。
按道理,今天他給李銀注射針劑,李銀都躺在床上毫無反應,多半是真睡着,但他心底始終還是留有一絲疑慮。
可現在看。
李銀雖說沒完全睡死,中途短暫恢複了一段意識,但也顯然是真燒糊塗了,誤把自己進他房間那段當成了薛凡點,然後還全忘了拔針的事。
……難道這兩個人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不然薛凡點怎麼會如此大喇喇将李銀的話轉達給他。
…
主卧,薛凡點一進房間就見好友半跪在地上,正拿着他那件黑色的開襟連帽衫發怔。
薛凡點已經徹底被整不會了。
尋思這發個燒,還發出癔症了不成,也跟着小心翼翼蹲到邊上:“崽兒,到底咋了,咱放正常點行不,别吓我。”
李銀卻問他:“你幾點進的我房間,确定進去的時候我自己全弄完了嗎?”
薛凡點掏出手機看了眼:“對啊,沒多久,我就半個小時前進去的,看你還睡着就沒吵你。”
李銀陷入沉默。
現在仔細想想,他當時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
判定來人是薛凡點的依據,隻有大緻的身形和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他曾經為了湊折扣随手買給薛凡點的黑色開襟連帽衫。
所以他就算看不清臉,在看見那件衣服的時候也會下意識覺得進來的人是薛凡點。
可現在喬治和他印象裡一緻,穿的是灰色polo衫,薛凡點則是暗紅衛衣,而這件他記憶裡的黑色運動外套反而原模原樣躺在行李箱裡。
李銀也有點被搞瘋了。
這間屋子一共就這麼幾個人,不是喬治,不是薛凡點,那當時進他房間的人是誰??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自己呢咳咳。”
薛凡點也能理解李銀這種聰明腦瓜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記憶出現混亂,于是小小聲補充:“我以前小時候燒暈了,半夜爬起來把作業全寫了我自己都還一點印象沒有呢,比你這個離譜多了。”
李銀完全無法苟同。
薛凡點努努嘴:“都燒到四十了,那出現點幻覺也正常嘛。”
李銀一聽幻覺,立刻想到那支被喬治推到他藥瓶裡的針劑!
他又開始不确定了……
對啊,如果喬治那會兒給他打的是緻幻劑呢……
這是個很可怕的猜想,意味着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是從哪一段開始虛構的。
但很快李銀否決。
不對,不是的。
他忽然擡眸望薛凡點:“我問過你把那頭狼放了嗎?”
李銀明确記得自己是問過的,那個人當時也答了,給了他一個點頭。
可薛凡點依舊否認,甚至已經不再糾結李銀的問題怎麼又開始跳躍:“今天除了早上剛發現你發燒那陣我們講過話,再就是現在了。”
李銀隻是盯着他:“所以你放了嗎?”
薛凡點:“放倒是放……”
李銀直接打斷:“那就是了,你之前也是給我說放了。”
薛凡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