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不想跟他繼續扯閑篇,進房間是有别的話想問,“你們昨天晚上在無人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感覺喬治還挺看中你意見。”
按道理,狼的事喬治怎麼也該再跟他們理論一會兒,可結果薛凡點才說了一句,甚至是還沒開口的時候,他就覺得喬治已經放棄掙紮了。
薛凡點撓頭:“我也沒幹嘛,就按你說的呗,下綠洲的路線整難了點,結果一個沒注意貌似有點難過了頭,他下不來,我就找了個由頭把上衣脫了,又上去重新給他開了一條。”
其實那個時候薛凡點都是不明白李銀的用意的。
直到喬治打他脫了衣服就一直盯着他的上半身,一下綠洲就說他這肌肉不是空練出來的繡花枕頭死肌肉,想跟他比劃兩招。
薛凡點對這個發展方向完全沒預想過,但要比就比呗。
李銀了然,說了個陳述句:“然後你就給他錘趴了。”
這個結局他可以說是毫不意外,且喜聞樂見。
因為喬治這種人大多是天生的控制狂,忍受不了一點意外,一旦發現危機,一定會想方設法試探清楚深淺。
薛凡點後來自己琢磨也慢慢明白過來,估計好友是想他給喬治一點武力震懾,讓這人做事前先掂量掂量。
“不過我還有新發現!”
薛凡點忽然神秘兮兮将椅子沖床的方向挪近了點,小聲道:“我發現喬治動起手路子不太對,他以前應該是服過兵役的。”
說完,薛凡點一整個洋洋得意等誇,覺得自己肯定提供了一條新線索。
李銀見他終于發現自己第一天就發現的事,尾巴已經要翹上天了,心下好笑,嘴上卻也配合,還是如他所願“wow”了幾聲以示表揚。
不過薛凡點的确留了心眼,還能記起來他們之前制定的離開計劃已經用不了了:“那現在我們還能按原計劃明天走嗎?他這網壞了,我也不能接着說我社裡臨時召我們回去。”
别管為什麼不能直接提走,反正李銀說要找理由,那就肯定有找理由的必要。
“計劃有變,所以得養狼。”
李銀看看好友,又低頭在狼後頸摸了兩把,交代道,“下午狼會看起來病得很厲害,不吃不喝,精神萎靡,我晚飯就會給喬治提想帶他回市區看獸醫。”
薛凡點:“?”
他這會兒才是真心又想探探李銀額頭了:“李導,咱這劇本改拍魔幻啦?”
都指揮到動物頭上了!
雖說那狼一大早看着精神是不太好,但吃完肉好像也緩過來了,挺抖擻一帥小夥兒,還能真的說病就病?
“你别是真還燒着。”薛凡點憂心忡忡勸,“動物表演不道德,要麼還是我來。”
“……”
“你來個屁,演技爛的八條街開外都能看出來。”
李銀懶得跟他掰扯,心想這才哪到哪,論魔幻,他早瘋好幾輪了。
“反正你下午看吧。”
薛凡點隻得懷疑盯狼看了好一陣。
…
說栓鐵鍊,李銀就真的給栓了。
喬治幾乎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态,把院子裡那根常年用來栓狼的鐵鍊拿來的。
他本以為狼會非常抵觸,畢竟每次關進籠子的流程都是先給他脖子套鐵圈,就等着薛凡點的小男友因為狼應激不配合出糗。
可結果李銀隻是把鍊子拿在手裡,那狼居然就自己主動站起來拿腦袋鑽進去了,聽話得跟李銀親生的一樣。
看得喬治和薛凡點皆是瞠目結舌。
“也是見鬼了!看來這是真知道誰對他好,跟着誰有肉吃了!”
薛凡點說這話時也沒多想,隻是覺得李銀給狼照顧得無微不至,畢竟床都讓睡了,根本沒注意自己捧李銀,順帶把喬治這個前“救助者”給踩了。
可也就是這樣才讓喬治發現不了破綻,完全找不出表演痕迹。
李銀對狼也是動物通用法則。
做得好就獎勵,栓好鍊子便又去給狼找了幾塊不同部位的牛羊肉吃。
——關于額外多出來的這部分食物開銷,兩人也都是和喬治講好的,全部算到他們的食宿費裡,創收、消耗肉類一舉兩得,更讓喬治沒話說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薛凡點怎麼看怎麼不覺得這家夥能病,三五不時就忍不住瞟上一眼。
落喬治眼裡就像是依舊對這狼提防着。
結果也就一頓飯的功夫,午飯點一過剛邁入下午。
原本一眼沒鳥過薛凡點的狼,忽然坐直給了他個正眼,搞得薛凡點還愣了下。
隻等一人一狼短暫一番對視。
然後薛凡點就眼睜睜看着這大家夥準時準點趴到地上,尾巴一卷,腦袋一縮,眼神都暗了,整隻狼肉眼可見頹恹下去!擡擡前爪就在李銀腳踝扒拉了下,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薛凡點:“?”
李銀收到狼的信号,也看了薛凡點一眼。
見他直瞪瞪望着,低頭便拿起地上還剩了不少肉的餐盤問狼:“怎麼不吃了?”
薛凡點這頭還琢磨着這要怎麼回答。
那頭偌大一隻狼已經嗚嗚咽咽撒嬌一樣,看着真跟遭了什麼難似的,“嗷”一聲就把腦袋埋李銀腳踝了!眼窩在溫熱的皮膚上直蹭,那小鼻音哼唧的,居然很是有幾分可憐兮兮!
薛凡點:“…………”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