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點羨慕道:“我看你這如果真打算養其實也不錯,被鄰居看到了就說是狼狗,正好治愈一下前夫哥留下的創傷,他要是敢來糾纏,就放咱兒子咬他!”
“……”
什麼玩意就又是創傷,又成他兒子了。
狼再一次聽見“前夫哥”這個不甚明白的詞,立刻微昂起腦袋看李銀。
李銀卻是兩手往他毛茸茸的尖尖耳朵上一捂,示意不幹淨的東西不要聽:“再瞎扯以後别找我跟你一起出來了。”
薛凡點果然被吓得吱哇亂叫!
之前說說也沒見李銀反應這麼大,這有崽了就是不一樣呢,還沒帶回家,就開始操心狼聽見少兒不宜。
“好嘛,不說就不說了……”
薛凡點自顧自嘀咕,就是沒老實多久,便又開始蚊子哼哼,嘴跟閑不住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蹦。
“……但确實很氣人啊。”
“憑啥啊。”
“咱們是不喜歡他,不在乎。”
“但他算什麼東西。”
“給他臉了。”
“怎麼敢的。”
“……”
李銀還沒說話,薛凡點超絕腦回路已經又奔着莫名其妙的角度去了,忽然興奮道。
“欸你說和野獸對視能治抑郁這事會不會是真的?那這豈不是又對口了!前夫哥不就是不開心,所有不開心都能一起治了!”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狼又開始盯着李銀。
李銀揉了下太陽穴給他解釋:“是藏醫傳統。中國有個地方叫西藏,那邊的醫生就叫藏醫。藏醫認為和野獸,尤其是百獸之王的老虎對視,可以通過野獸身上的能量震懾邪氣,淨化心靈,增強氣場。”
狼還在看。
李銀:“……”
李銀:“我不抑郁。”
狼不看了。
薛凡點也已經不會再為李銀把狼當成人對待感到稀奇。
就是又開始胡咧咧,直接沖狼比了個大拇指:“兄弟你牛牛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用開口說一個字,就能讓李銀主動說話的人!哦不,崽!”
李銀隻當沒聽見,讓他把要緊的照片理好了全扔SD卡存回去。
他總覺得還是要做最後一手準備。
…
睡前,李銀和薛凡點按部就班開始收拾離開的行李。
喬治打了一晚上電話,似乎已經給他們把接下來的事情全部疏通安排妥當。
然後仿佛是秉承負責任的原則,站在兩人的客房門口提醒:“雖然我知道你們不愛聽,但野生動物無緣無故生病,的确有存在瘟疫這類傳染病的風險。就一晚上而已,最好還是不要和它離得太近,讓它自己去院子裡的鐵籠睡是一樣的。”
但這李銀怎麼可能同意。
他這次甚至不說話了,就停下動作沖薛凡點一睨。
薛凡點立刻得令大手一伸,攬上喬治的肩膀便拐去外面抽煙了。
兩人各抽各的。
喬治看起來很郁悶:“他跟你在一起一直這樣嗎?”
任性妄為,不聽好人言。
薛凡點完全沒聽出喬治這個說法有什麼不對,隻是按照李銀的交代語重心長抛台詞:“他是這樣的,比較随心所欲。家裡也很寵他,他自己從小到大順風順水慣了,難得想要點什麼,肯定會堅持要到手的。”
喬治微妙一頓:“……他家裡條件很好?”
薛凡點:“當然啦,看他應該也能看出來吧,高知家庭呢,可寶貝了,每次帶他出門都得給他爸媽報備半天才肯放人。”
喬治眼神更古怪:“不是說你們中國人比較傳統,怎麼他家裡都知道你們的事嗎?”
薛凡點卡了一下,其實沒聽懂這是個什麼意思,但不管了,還是說:“反正帶他出門不容易。你看我來你這兒都拖了這麼久,這也就是咱們這兒沒信号,不然催他回家的電話估計早該打來了。”
一通聊完。
喬治就像徹底明白自己管不了李銀,也不再對李銀要和狼共處一室的決定指手畫腳,直接放棄。
可這人越是風平浪靜,李銀心裡越沒底。
從晚上睡覺一關上房門,李銀右邊眼皮就開始狂跳,沒由來地心悸焦躁。
狼見他眉頭緊鎖想變回人型,李銀卻表示不用。
這是他們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熬過就結束了。
…
差不多在當天夜裡淩晨三點。
就在李銀隔壁的客房房門開了一條縫,喬治悄無聲息從裡面出來了。
他已經把所有能做的全做了,但随着屍臭的發酵累積,儲藏室還是無法再完全擋住腐氣,幾乎隻是站在稍微靠近一點門的地方都能聞到。
喬治戴上手套,神情淡漠地看了裹屍袋裡的那攤爛肉幾秒。
最終還是轉身拿上了刀和客房的鑰匙。
并在薛凡點和他的小男朋友之間,毫不猶豫率先選擇了李銀靠窗的那間,然後輕而易舉将鑰匙插進鎖孔,打開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