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仙盟。”雲明上下看了好幾遍容識的衣服,“我說怎麼看你的衣服這麼眼熟,這麒麟紋簡直如假包換,這不就是仙盟的制服?就是……你這衣服穿多少年了?都褪色成這樣了。你是仙盟的人麼?”
灼夜又開始混亂:“仙盟是什麼?”
雲明奇怪地看他:“你到底從哪個山洞裡出來的?今年是太微曆一萬五千七百八十五年,你知道麼?”
灼夜含糊點頭:“知道啊。”
容識覺得他應該不知道。
穿得像世家公子,修為不凡力氣又大,但是對修真界現今局勢的了解,還不如自己這個四十九年前就已作古的人。
難不成灼夜以前真是在哪處山洞避世清修?
雲明信了灼夜,解釋道:“修真界那麼多世家和門派,總得有人管着吧,不然都像蕭随那樣為所欲為,那大家還活個什麼勁?仙盟說白了就是管這個的。”
“哦,這樣啊。”灼夜這回是真聽懂了,“明白了。”
“所以……”雲明和灼夜兩個人一起向容識,“你到底是不是?”
容識面對兩人期待的目光道:“不是。我下山途中,原本的衣服被劃破穿不了了,正巧看到一個人倒在路邊,已沒了氣息,我就扒了他的衣服穿。”
灼夜和雲明看着他目瞪口呆。
雲明咽了下口水:“扒死人衣服,你……你是個狠人。”
灼夜定定地看着容識,眼神清澈:“真的麼?”
容識也看向他,肯定地說:“真的。”
“我不信。”灼夜和他對視後突然閃開目光,别别扭扭道:“我覺得你是個愛幹淨的人,不會穿别人的衣服。”
他指着容識的腰身,“還有,你長得很瘦,如果這是别人的衣服,腰身、肩膀,肯定不會這麼服帖。”
被拆台了。
這人對衣服倒是很了解,也難怪能穿得五顔六色而不落俗套。
“你說得對。”容識沒有一絲怒意,笑道:“好吧,我承認我是仙盟的人。”
“真的?”雲明激動地叫。
容識手撐着臉,“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後來我退出修真界去山上隐居了,很多年沒下來,這才沒有别的衣服穿。”
“啊……還以為你是仙盟的人呢,我剛想跟你告狀來着。”雲明有點遺憾,“對了,你氣色太差了,而且都築基了怎麼會不能辟谷?我給你探探脈吧。我這個人沒别的愛好,就是喜歡研究疑難雜症!”
容識點點頭,伸出了手,感覺到雲明搭上他的脈時手哆嗦了一下。
“你身上怎麼這麼冷。”雲明皺起眉,搭了半天,眉頭越皺越緊,臉色比被蕭随追殺的時候還難看。最終他放下了手,什麼都沒說,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本有成年男子一掌厚的書,快速地翻起來。
醫師滿目愁容,患者一臉放松,這兩人太詭異了,灼夜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好幾圈,忍不住問:“到底怎麼了?他,很嚴重麼?”
容識歎氣,按住了雲明翻書的書頁,“别看了,實話說罷。”
“我快死了?還有多久?”
“怎麼會?”灼夜皺着眉,抓住了容識的手腕,同樣被凍得一哆嗦,“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快……快……”
他連“死”字都不願意說出口。
他天生能觀旁人不能觀之事,隻看出容識在壽元上有一些問題,還不至于要油盡燈枯,怎麼容識自己這麼笃定?
“呸呸呸!”雲明一把合上書,恨不得把書砸容識腦門上,惱怒道:“看脈象你才十九,什麼死不死的?我不允許!”
“況且我多年來博覽群書無所不看,你這種天生體弱多病還和某位大佬有交集的人,那放在話本裡肯定是絕對的主角,主角是不會死的!不會的。”
灼夜燃起了一些期望,但沒聽懂雲明在說什麼:“主角?那是什麼?”
雲明有種帶壞小孩的感覺:“話本故事的中心啊,一般來說,整個話本都是圍繞主角展開的,要是沒有主角,就沒有這本書,主角很重要的!”
“喔。”灼夜似懂非懂,“那就是有救了?”
容識隻是盯着雲明:“真的麼?”
自己的身體,他自己能感覺出來,就是不知道具體的時間罷了。雲明是藥王山親傳,把脈應該能把出來,隻是他不願意說。
“看我幹什麼?”雲明把書扔回儲物袋,他眼睛亂飄,看到灼夜搭在容識身上那隻手,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結痂。
終于找到一個借口,他放松了點:“那什麼,他手上還有傷呢,我先給他看。你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可以吃一下山莊裡我塞給你的藥,那可是上好的補藥。”
接着雲明掏出一卷細布,但灼夜不領情,一把将細布拿過來,一邊給自己擦傷的手腕纏上,一邊問:“他身體到底怎麼樣?”
容識也道:“我想聽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