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識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塊棗糕:“糯米糕沒有,不過棗糕有幾塊,吃麼?”
“吃!”灼夜眼睛一亮,雙手接過棗糕開始啃,“好甜,好吃!”
容識手撐着臉看他吃東西,心中挂着的事終于卸下來一些。還以為要很久才能找到鳳凰,不想陰差陽錯之下,他們在蕭随的山莊遇到了。
不過灼夜到底是不是當年救他的那隻鳳凰,還不好說。
灼夜覺得自己失憶過,莫非是因為當年掉到千重淵,記憶受到了影響?
吃完了棗糕,灼夜摸着底下的藥罐蓋子,忍不住問:“雲明,為什麼你的飛行靈器長這樣?修士不都是禦劍飛行的麼?”
他總有很多的問題,卻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雲明聞言道:“想禦劍也得有合适的劍啊,采購劍器要花很多錢的。而且自從幾年前,藥王山為方便弟子們在外行走,把大多數湯藥都改成藥丸藥粉後,很多煮藥的藥罐就都廢棄了,我們長老覺得怪可惜的,一看這藥罐蓋子倒過來挺适合做飛行靈器,就都改造成這樣了。”
“我明白了。”灼夜看着裹得嚴嚴實實的容識,頓時來了靈感,“那為什麼不幹脆把床做成飛行靈器?累了還可以蓋上被子休息。”
“……好有道理。”雲明仿佛大徹大悟,“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不過有點難度,禦器飛行要集中精神,閑聊幾句沒什麼,但萬一躺下以後不小心睡着了就完了,掉下去可就東一塊西一塊的了,我師尊都不一定能拼起來。”
灼夜沉默了,不太敢想東一塊西一塊的場面。
天色暗下來之前,靈器降落在一個人迹罕至的高山中,容識帶路找到了一處山洞,掩蓋在參天巨木蔥郁樹葉之下,洞内寬闊,可以容納十數人休息,也沒什麼野獸。
“這麼偏僻的山洞,你是怎麼發現的?”雲明敲了敲四周的石壁,一塊石子兒都沒有掉下,說明不容易塌陷。
“遊曆時恰逢大雨,偶然找到這裡的。”容識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取出一塊胡餅吃。
灼夜坐靈器坐了一天,已經從最開始的興奮好奇變成麻木,跟着坐到容識身側數着數:“還有四天才到……”
雲明道:“我們已經很快了,得虧容識的安排,路上沒遇到蕭随的人。不過上了列星宗,還是有一場惡戰,得提前做好準備。”
灼夜更絕望了:“啊?還要打架麼?不是說列星宗是名門正派麼?”
雲明歎氣:“是啊,可列星宗宗主性格孤僻暴躁,想借藥,你得闖過宗主親手設置的三道難關,他是機關陣法大家,那難度可想而知,一點都不比逃出蕭随那個山莊容易。每個月也隻有月初那三天開門,别的時間别說闖過難關了,連列星宗的門都進不了。”
容識心想,這列星宗宗主的脾性倒是一點沒變。
極端的善和惡灼夜都見過,卻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列星宗宗主這樣的人,隻好問:“那仙盟不管管麼?”
“宗主又沒有傷天害理,況且醉春風産量極少,是列星宗獨有,仙盟也管不到啊。”雲明翻開醫書記載醉春風的那一頁。
“列星宗在戰時因為内鬥,分裂為兩派,一個支持清源盟,一個支持舊仙盟,戰後支持舊仙盟那些人被一舉殲滅,現在的列星宗,就因為醉春風,地位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容識和灼夜看到醫書上的字。
雲明照着書解釋道:“醉春風,能滋養靈脈提升靈力,對治療天人五衰有奇效,延緩壽命,還能解世上大部分毒藥,最重要的是沒什麼副作用,藥性很溫和,很适合容識。”
他握緊了拳:“這次說什麼都要借到藥,我們藥王山建宗幾千年都沒有一株醉春風,我也隻能在書上看到它的樣子,要是有機會用這樣的天材地寶治好容識這種疑難雜症,那我的名字應該能進藥王山史吧。”
四天轉瞬即逝,灼夜快坐不住了,蔫了似的垂着頭,隔一會兒就問容識還有多遠才到,容識每次都笑吟吟地回答他。
雲明看他那喪失活力的樣子,啧啧道:“這就受不了了,這一趟起碼是三個人加一隻貓,無聊了還能說說話逗逗貓,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從藥王山回老家的時候,一個人飛了整整十天,十天啊,你知道我那十天是怎麼過的麼?”
灼夜絕望地“啊”了一聲,“那麼遠,你老家是哪裡的?還有,藥王山在哪裡啊?”
雲明道:“我老家在南海,藥王山在懷溫,離得十萬八千裡。等閑下來我帶你們去南海玩,我爹娘和伯父伯母老是怕我交不到朋友,他們也太操心了,到時候把你們帶過去讓他們好好看看。”
容識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南海,真是個熟悉的地方啊。
“南海……在哪兒啊?”灼夜聲音越來越低。
容識把自己從回憶裡拔出來,側頭看向灼夜。他雙手交疊在一起,無意識地摩擦着,有些無措。
容識問雲明:“有九州地圖麼?”
“有有有。”雲明從儲物袋内掏出一張地圖遞給了他。
容識拿着地圖橫在灼夜眼前,灼夜看了他一眼,順從地捏住了地圖的一側。
他伸手點在九州最南的地方:“這裡是南海。”
接着他點到九州中間靠右的位置:“這裡就是懷溫,藥王山就在懷溫郊外。藥王山是山名,也是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