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灼夜陸續指了北地、上雁、三川、中州的位置,灼夜眼睛逐漸亮了起來,裡面盛滿了學到新東西的興奮和有趣。
容識趁熱打鐵問:“你……是從哪裡來的?”
他沒有問灼夜的家鄉在哪兒,鳳凰是神獸,誕生于上古時期,後來數量逐漸減少,近萬年來都少有記載。
隻是六百年前,一位企圖用陣法吸幹修真界所有修士氣運和靈力的逆賊伏誅後,大陣潰散,靈氣複蘇,使得很多早已不聞于世的神獸靈獸現世。
灼夜大約也是因為靈氣複蘇醒來的。
這樣的身份和背景,很難細究他的家鄉究竟是哪裡。
灼夜仍是毫無保留:“嗯……應該是玉池吧,玉池在哪兒?”
容識指了指九州西南:“在那裡。”
“在這裡啊……”灼夜拿着地圖研究起來。
他的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樣就很好,心中沒有挂礙,去哪裡都是自由。
容識擡頭看向遠處的列星山,估算了距離,還有五十裡,大約要一個時辰。
正想着借藥的事,突然聽到刀劍相撞的脆音,他向前望去,隻看到層層疊疊的茂密綠葉。
“雲明,減速。”他沉聲道,“前方三裡有打鬥的聲音。”
“什麼?”雲明疑惑着降了速。
灼夜同時擡頭,側頭用耳朵聽了聽:“好像是有!”
“你們這耳朵什麼做的,這麼靈?”雲明嘀咕了一句,壓低聲音問:“那現在怎麼辦,繞路?”
容識沒有作出決定,反是問道:“十個死士圍攻兩位年輕修士,怕是不義不平之事,你們覺得……應當如何?”
“真的?”灼夜一把将地圖合上,蹦起來道:“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路見不平,肯定是要拔刀相助啊!”
說完豪言壯語,他低下頭看着容識,有些遲疑:“那個……我想去幫忙,可以麼?”
他想到自己曾被抓去山莊的經曆,想去幫忙,又總覺得容識比自己聰明,聽容識的肯定沒錯。
被灼夜和雲明兩人盯着,容識淺笑道:“來都來了,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走。”
“走”字還沒說完,藥罐蓋子“嗖”的一下掠出百丈遠,容識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擡手擋風,隻覺腦後一松,長發頓時淩亂飄飛,回頭看去,用來束發的那根樹枝被強風吹落了。
灼夜提醒道:“你的頭發……”
他話沒說完,藥罐蓋子便停了下來,隻見八個打扮各異的人正在圍攻兩位女修,身穿粉衣的那位體力不支,單膝跪地,巨大的重錘距離她的頭頂隻有三尺。
“住手!”灼夜的拳頭眨眼間把那重錘砸得偏離出去,粉衣女修趁機起身後撤。
雲明被灼夜那麼快的速度晃得眼花了一瞬,跟着上前加入了戰鬥。
容識看着兩人的熱血模樣,心下感慨,少年心性,随心而為,挺好的。
他從地上選了根粗細長短都合适的樹枝,在藥罐蓋子邊緣坐下,重新把頭發束起來,接着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塊棗糕,一邊吃一邊觀戰。
那八人都是金丹後期,兩人用鐵錘鐵斧,力大無比;兩人用毒,防不勝防,外圈兩個壓制四人境界的法修,兩個用弩箭讓四人處處提防,沒法施展全力。
反觀他們這邊,灼夜空手沒有武器,雲明四面八方全是敵人,顧了這頭那頭一個鐵錘就劈下來。黑衣女修用劍,劍術很高,但戰鬥時間長了,有些疲累,粉衣女修武器是白绫,已将近力竭。
八人手法招招緻命,一看就是殺人的行家,灼夜雲明和兩位女修實戰經驗不足,難以應付很正常。
容識一手在自己四周刻陣,一手用靈力托起八顆石子,陣法完成的瞬間,八顆石子精準打穿八人或拿武器或正施法的手腕,留下一個個可怖的血洞,天衣無縫的配合出現了一刹那的裂痕。
他語速很快:“灼夜,去對付東北角那兩人,他們善用蠻力,你力氣更大。雲明,解決東南角兩人,用毒用藥,你更擅長。”
“穿黑衣的那位仙友,可以對付西南角兩人,法修體弱,長劍近身可破之。穿桃粉色的仙友,西北角那兩個用弩箭的,用白绫繳了他們的武器。”
至于沒有出現的那兩人……
容識的棗糕吃了一半,身前破空之聲乍響,兩隻細小的飛刀眨眼間射向他的頭部和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