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離容識三尺時猛然停滞在空中。
他沒有擡頭,并指後手腕一轉,三隻飛刀生生轉向,沿來時路線而去。
“噗”的兩聲,飛刀沒入身體,兩個人從不遠處樹上掉下來,已沒了氣息,飛刀分别刺入他們的眉心和心髒處。
那邊灼夜打暈兩人,雲明毒倒兩人,黑衣女修殺了兩人,粉衣女修勒暈兩人,此戰告捷。
灼夜興沖沖地飛奔回容識身邊:“容識,我們赢了,你好厲害!”
雲明喘着氣慢吞吞走回來:“累死我了,要不是你,感覺我要交代在這裡了。最近這修真界到底是怎麼了,走到哪兒都能碰到法外狂徒。”
那兩位女修上前鄭重行了禮,黑衣女修長發全部束起,十分幹練,臉色卻泛着蒼白,眼下烏青明顯,狀态不佳,隻道:“多謝幾位仙友。”
粉衣女修笑得甜美:“謝謝三位哥哥。”
容識颔首道:“舉手之勞。”
雲明看幾個地上躺着的人:“那這些人怎麼處理,我們還得趕路,要是現在上報仙盟……”
“殺了吧。”容識淡淡道。
他說話很随意,很難想象這是在決定那麼多人的生死。
“啊?”灼夜沒反應過來,一時間都恍惚了。
雲明無言片刻,“那個,我們要不要再……”
話未說完,他耳邊“叮”的一聲響,回頭看去,腳邊躺着一隻飛刀碎片。
雲明意識到什麼,猛然看向容識。
容識的手還維持着并指的姿勢,很顯然,方才是容識擲了一塊石子打碎了那隻飛刀。
要不然,現下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下一刻,劍氣刺入人體的聲音響起,黑衣女修手起劍落,暴起的那個死士還沒站穩,就又倒下了。
她的劍沒有停下,劍氣冷如冰雪,刺穿了所有死士的胸膛。
本來因為那句輕描淡寫的“殺了吧”而心中複雜的兩個人,現在都明白了容識。
灼夜皺眉看着一堆屍體:“他們……剛才有人在裝暈?”
黑衣女修收劍入鞘,冷淡道:“是。詭計多端,該殺。”
許是見灼夜和雲明臉色不太好,粉衣女修安慰道:“不必難過,做死士是這樣的,隻能晌午出任務。”
灼夜的求知欲讓他問:“為什麼?”
女修道:“因為早晚會死啊。”
灼夜和雲明都沒忍住笑了一聲。
雲明捂着嘴,心情有些複雜:“雖然……但是,可是真的有點好笑……”
灼夜笑完以後,坐在容識身側:“但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容識拍拍他的肩,“對上死士,隻有你死我亡的結局,我們隻是想活而已,想活并沒有錯。”
“是麼……”灼夜悶悶道。
他大概從沒殺過人,此生經曆過最兇險的事,估計就是遇到蕭随。即便對面隻是想要他們命的死士,面對生死這樣的大事,一時半會兒想不開也很正常。
容識取出一塊芝麻糖遞給他:“吃麼?”
灼夜默默接過吃了。
“你們對我和姐姐有救命之恩,不知道三位哥哥都叫什麼,我們會一直記住你們的!”粉衣女修上前幾步,“差點忘了,我叫青音,姐姐叫蘭玦。”
“灼夜。”
“哦,我叫雲明。”
容識還沒說話,兩人就都把名字說出去了,他心下歎了口氣,道:“容識。”
“我們記住了!”青音靠在蘭玦身上,重重地點頭。
姓名都交換了,容識不得不問:“冒昧一問,這些死士為什麼要殺你們?”
而且方才他就注意到了,蘭玦的劍法有些眼熟,莫不是某位故人的徒弟或是女兒?
青音抓着身前的兩條辮子,解釋道:“因為我們想去列星宗借醉春風,給姐姐修煉用,走到這兒的時候就遇上了這些人。”
灼夜更受震撼:“隻是因為你們想借藥,他們就要……殺了你們?”
“對啊,”青音點點頭,“你們還不知道吧,最近幾年醉春風産量越來越少,想借藥的人卻越來越多,為了提高自己成功的幾率,會有人專門在開山門的前幾天,在列星宗附近伏擊前來借藥的修士。這些死士就是來為雇主解決其他競争者的。”
“啊?”灼夜芝麻糖都不嚼了。
“還有這種事?”雲明愣住了。
“原來如此。”事實和容識預想的差不多,他沒感到意外。
沉默許久,雲明才想到原來他們的目标都是借藥,“這麼多死士要殺借藥的人,你們……還要去列星宗麼?”
蘭玦和青音異口同聲:“當然。”
兩人年齡看起來與他們相仿,面對死士圍殺卻很淡然,不知道是不是經曆過許多類似的事。
青音一拍蘭玦的肩膀:“提升境界是姐姐多年所求,這次,我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