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搖搖頭,“你當我們藥王山沒試過麼,研究來研究去,還是發現做成藥丸更好,一吞就完事了。這藥是宗主送的,滋補效果很好,隻是做藥丸花費的時間太長,容識的身體更重要。”
他心裡好笑,容識這個喝藥的人還沒說什麼,灼夜倒是替他叫苦。
“雲明哥哥說得對。”門外響起青音的聲音,她和蘭玦并肩進屋,“湯藥确實很苦,但多虧你幫我們配藥,我們才能恢複得這麼快。”
容識喝完了藥,蒼白的臉被藥氣蒸得有了些許血色。
青音認真道:“還沒謝謝容識哥哥呢,這次你又救了我們!”
她和蘭玦鄭重行了個禮,容識笑道:“大家同心協力,才能度過這場劫難。我隻不過做了我能做的。”
“容識哥哥身體怎麼樣了?”青音看了下容識的臉,“我想着我們幾個人去吃頓飯吧,我跟姐姐準備兩天後走,下回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沒有大礙了。”容識和灼夜對視,兩人一同點了點頭。
“好啊!”雲明合掌,“但你們怎麼走得這麼急,内傷應該還沒好,不再休養一下?”
“不了。”蘭玦抱劍,“再過幾個月就是登雲榜大會,我想先去玉池,在那裡專心準備。”
灼夜問:“登雲榜大會?”
雲明已經習慣灼夜對修真界大事一無所知的狀态,“登雲榜大會是修真界盛事,師盟主在四十年前設的,每十年舉辦一次,由大宗門輪流操辦,隻允許百歲以内的修士參與比武,決出前五十名排入登雲榜,上榜的人可以進入雲海秘境,那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有很多外面早就絕迹的天材地寶和機緣,這次是玉池瑤華山負責操辦。”
“哦……”灼夜心想,瑤華山,好耳熟的名字。
師赢竟然會開放雲海秘境,還辦了這樣的大會?
容識頗為意外。
那是他和師赢一起發現的秘境,本以為師赢會一輩子都死死捂住這個重要的底牌。
當年他為了誅殺太甯仙尊用了隕仙陣,損耗過度重傷瀕死,要不是有師赢從雲海秘境裡拿出來的天材地寶流水似的灌進他身體裡,他大概早就沒命了。
灼夜好奇地問:“那其他幾個大宗門都在哪兒?”
雲明說起這些來氣都不帶喘的:“上雁列星宗、青州衡芷山莊、長山蒼梧派、鹭城靈溪劍宗、玉池瑤華山,稱為五大宗門。”
灼夜暗自想,這些名字倒是都不陌生,他們暫住的列星宗、芷鸢姑娘的宗門衡芷山莊、仙盟現任盟主師赢的前宗門、鏡真的前宗門、蘭玦她們要去的大會舉辦地……
雲明從儲物袋裡掏出一些藥瓶塞給蘭玦,“先把内傷養好再修煉也不遲,不然容易落下隐疾,這些你先吃着。”
“這……”蘭玦語無倫次,“我不能……”
“哎呀沒什麼能不能的,”雲明一股腦把藥瓶塞進蘭玦手裡,“我們并肩作戰兩回,都是過命的交情了,計較這些做什麼?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到時候進了雲海秘境看見什麼新奇的天材地寶,薅了來給我做藥材就是了,說不定還能給容識用上。”
“多謝你了。”蘭玦動搖片刻,收下了藥瓶。
容識捂着心口,湯藥很苦,但把熱氣傳遞到了全身,身上沒有那麼冷了,心肺壓抑難受的感覺減輕很多。
他想起平蔚和列星宗發生的事,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截殺、下毒、奪位,不像是桓禮一人能做出來的事。
裂魂符和罰罪符是仙盟專用的符咒,桓禮怎麼會有?若說是舊仙盟留下的,倒也說得過去,但容識不會懷疑師赢清繳舊仙盟人的手段。桓禮當年被仙盟抓去受審,所有的東西都該被收繳了,怎麼還會留下這麼厲害的符咒?他作為重犯,必定被嚴加看管,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更可疑的是,桓禮當年被廢去修為生不如死的時候都沒想過死,還掙紮着謀劃了那麼多年,為何這次落敗以後,毫不猶豫就死了?
難道是因為覺得落在仙盟手裡也是個死,還不如自行了結?
除非……有人幫他逃跑,還助他重返列星宗,幫他積蓄力量奪取宗主之位和醉春風,他聽令行事,為了不暴露背後之人,不得不死。
他背後的人是誰,也是舊仙盟人麼?
“容識?”
容識醒過神來,灼夜問:“你在想什麼?”
他掃視屋内,蘭玦和青音不知何時離開了。
“我在想,當年甘邑的火流疫,是舊仙盟宗主的義子應危所為,為什麼桓禮會有火流疫的毒源?”
雲明跟着思索起來,“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有可能他就是應危的手下吧。雖然我讨厭蕭随,但當年就是他去殺的應危。”
“等等,”雲明看着容識,“剛剛忘了說,你以後可不能再想這麼多了,思慮過重對你的身體沒好處。這件事仙盟自然會查得一清二楚,咱們這種小修士還是别管了。”
容識覺出一絲不對勁。
應危真的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