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鎖鍊應聲而解。
洛蔥退後幾步,如釋重負道:“你可以走了,祝你一路順風。”
葉庭蕪緩緩起身,腳步微晃了兩下才站穩,之後卻立在原地沒有動。
她目露疑惑地看着洛蔥,語氣天真道:“我走去哪裡?”
洛蔥想也不想道:“回你的住處,或者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反正從此跟她沒關系就是了。
“哦。”葉庭蕪眨眨眼,腳步卻還是沒有動。
兩人對視片刻,洛蔥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不記得自己住哪裡吧?”
那她豈不是還要負責把人送回去。
若是被人看到她們兩個走在一起,就等于不打自招了,等于告訴衆人,葉庭蕪失蹤兩天跟她有關系。
果然,葉庭蕪點了點頭。
洛蔥扶額:“那你等會兒,我晚上再送你回去。”
屆時夜深人靜,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人看到。
葉庭蕪又點頭。
洛蔥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在這裡等着,晚上我再來找你。”
說罷,她轉身就往外走,耳邊卻聽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她不由回過身來,就看到葉庭蕪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洛蔥耐着性子道:“你先在這裡等我。”
葉庭蕪抿了抿唇,雙手朝着她擡了擡:“阿蔥好人,帶我走,我一個人,怕。”
她站在台階下,身姿纖弱,雙手伸在半空裡,嘴角緊緊抿着,臉上的表情似哭似委屈。
洛蔥腦海中登時閃過一個成語“楚楚可憐”,她可恥地心軟了。
沉默了片刻,洛蔥揉了揉眉:“跟我走吧。”
大不了就說是葉庭蕪自己跑來找她的,反正有便宜老爹在前面頂着,宗門裡的人不信也得信,她隻是個胡作非為的敗類。
乍一愛惜名聲,反而不妥。
倒不如破罐子破摔,管别人怎麼想呢。
見她答應,葉庭蕪倏然笑開,神色歡喜,眸光潋滟,仿若又回到了原主記憶中的樣子,一颦一笑都勾人心神。
洛蔥忙轉過頭去,罪過罪過,她竟然被一個心智宛若孩童的女人給迷了一下。
沒想到,接下來就發生了令她更感到罪過的事。
葉庭蕪三兩步趕上來,一把握住洛蔥的手,輕輕揚起嘴角:“阿蔥,好人,我喜歡。”
洛蔥怔了怔,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骨節分明,白皙纖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在這光線有些昏暗的地牢裡,讓人一時難以分辨誰是誰的手指。
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葉庭蕪的手指冰涼、清瘦。
回過神來,洛蔥牽起她的手,摸到對方拇指上的那枚紋路複雜的白玉戒指。
循着記憶裡的功法,她稍動心神,從裡面取出來一件幹淨的道袍。
“庭蕪乖,換身衣服再出去吧。”
她差點大意了,葉庭蕪此刻身上的白衣不僅有破損,還染了那麼多血漬,若是出去被人看到,又是一樁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