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璟揮了揮手:“不用,把黎妝安全送回去就行。”
出門被冷風一吹,趙閣恢複了些清醒,紅着一張臉撓頭:“柏璟,班長我倆是鄰居,把她交給我吧,回去我跟她爸媽說一聲就行。”
把人一一送走,柏璟才送了一口氣。
這個生日過的她像個包間裡牆上裝飾的氣球,外表充實,内裡全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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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溫展醒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天。
溫恒年直起酸痛的背,看了眼挂在病房内的鐘表,指針已經快要過零點。
這期間王倩蓉一次都沒出現過,似乎跟他們是陌生人似的,連個電話裡的問候短信裡的關心都沒有。
自己的手機早就關機了,溫展的雖然沒有,但也跟自己的一樣安靜。
護士進來按例查房,溫恒年低聲叫住她:“你好,你們這兒有充電寶嗎?”
“沒有,不過我們辦公室裡有數據線,需要的話可以借給你。”
手機開機之後,鎖屏上開始彈跳出來各種信息,映入眼簾的是黎妝的消息轟炸,最後一條是在一個小時前。
其餘的便是簡侵發來的詢問:
【你沒來,柏璟看上去不太高興】
【黎妝的性子你也知道,我攔不住她罵你】
【你爸他情況怎麼樣了?】
【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他一一點開看過去,唯獨沒有柏璟的。
置頂那個空白的聊天框沉靜的躺在手機裡,似乎對面的主人就在這兒默默看着自己一樣。
病床上溫展躺了許久沒有動彈,一邊活動着僵硬的手腕一邊緩慢的開口:“你有多久沒睡了?”
聲音蒼老。
溫恒年覺得很奇怪,人明明隻是生了個病,卻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他回:“沒多久。”
聲音沉穩,沒擡頭,沒看他。
“我叫公司的助理來看着,你回去休息吧。”溫展說着,便掙紮着要起身。
溫恒年耐着脾氣勸他:“醫生讓你靜養,電話給我我去聯系,你躺着就行。”
公司本就亂成一鍋粥,溫展這一天都沒出現,内部不少傳言他們的溫總是不是要跑路了。
助理接到這通電話時,還在公司裡忙的焦頭爛額。
電話隻聽了幾秒鐘,溫恒年便挂斷了。
光用聽的,就能想到那邊是怎麼一副亂糟糟的環境。
回到病房,溫展半睜着眼睛,不知道是困還是病理累。
“醫生讓住院觀察一星期,明天我會請個護工來,今天晚上我看守。”
溫展的嘴唇蠕動幾下,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他以為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恨之入骨,哪怕有一天他躺在醫院裡需要找個人來拔管,溫恒年都不會出現。
似乎是料到了溫展是怎麼想的,溫恒年垂頭看向手機,下一秒就打破男人自以為是的感動:“你不用想的太多,法律上我還是你兒子,有能力出戶前我都會按照規定照顧你。”
這句話顯然對一個正躺在病床上,不算健康的中年男人打擊很大,溫展瞪了瞪眼睛,想要像往常那樣去吼罵,卻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太大的聲音聲。
劇烈的咳嗽之後,他也隻能長長的歎一口氣。
【生日快樂】
四個字發出去之後,溫恒年渾身都開始緊繃起來。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聊天框停滞了幾分鐘,溫恒年屏着呼吸點開那個紅點:
【已經過去了】
指針指向0:01
柏璟卡着兩分鐘的時間線回複,其實她并不怪溫恒年。
依那人的性格,如果不是有特别要緊的事情,也不至于連聲兒都沒有的玩消失。
但因為溫恒年而導緻自己的不開心也是真實的,所以她人生第一次,幼稚的,固執的,用這種小學生鬧脾氣的方法,讓對方也不舒服。
心情好了一些之後,柏璟覺得這懲罰也夠了:【下次見面,記得帶上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