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又被罵了，他低下頭有些忐忑地盯着自己塗着藥的手心，做了會心理建設，才湊到樓臨川耳邊。

樓臨川立馬想躲，卻被他摟住。

金成湊得很近，勾起耳邊一陣癢。

那人的聲音小心翼翼的：“你是直男嗎？”

樓臨川愣住了，他懵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說：“問這個幹什麼？”

金成沒得到回答，悲痛地猜到了什麼。

他松開樓臨川，一個人悶在角落裡，又往病床的裡面挪了挪。

“完了，老子後半輩子幸福無望了。”金成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就跟十天沒見過太陽的草一樣。

在金成看來，樓臨川那麼一個直來直去的人，逃避問題就是否定問題。

樓臨川，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啊！

把他一個大直男掰彎了，他自己反倒渾然不知。

金成沉痛地為自己默哀，他擺擺手。

“你先回教室吧，我得一個人靜靜。”

樓臨川看他這幅絕情斷愛的模樣，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

樓臨川點了點頭，往醫務室門口走。

他走了兩步，沒忍住回頭掃瞟了眼金成，正好對上金成低落的視線。

樓臨川身形一頓，突然感覺良心受到了譴責。

他默默地挪回來，坐在金成旁邊。

樓臨川：“你喜歡男的？”

金成眼神更悲慘了：“我不知道。”

樓臨川心情複雜：“你男女都行。”

金成紅着眼：“也不是。”

樓臨川感覺他有點毛病：“那你先悶着吧，我走了。”

金成聲音很小：“我就是……有點喜歡你。”

金成不敢把話說死了，因為他在網上特意查過，很多直男是很反感同性戀的。

他開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要面對的第一個麻煩，是那些翻臉不認人的兄弟。

沒想到他兄弟力挺他，也不管他喜歡男的女的，就是力挺。

到頭來翻臉不認人的樓臨川。

樓臨川天天躲他，整整一個周沒怎麼搭理他了。

果然，樓臨川緊跟着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

“你認真的？”

金成不敢點頭，他有點怕樓臨川揍他，而且樓臨川還是學生會的，專門抓早戀。

他要是給他穿小鞋，他可能會更悲慘。

可是金成轉念一想感覺自己太憋屈了，于是他到最後憋出一句話。

“樓臨川，你太不是個東西了。”

樓臨川平白無故被罵，倒是一點都不生氣。

他其實也挺不知所措的，他以為金成之前跟他表白純粹是惡作劇什麼的。

不過他長這麼大真沒見過惡作劇把自己整這麼悲劇的人。

于是他眉頭緊鎖，默默擡起金成的手，把他掌心那片格外敷衍的藥膏給擦掉。

樓臨川擰開藥膏，輕輕給他重塗了一下。

然後他動作很慢地把藥膏抹勻了。

樓臨川做這些的時候，金成都沒反應過來，他木讷地看着樓臨川給自己塗藥，看着他那雙很冷又有些溫柔的眼，感覺心髒要爆開了。

金成莫名其妙開口：“你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

“沒有。”樓臨川嘴硬。

“你真的不考慮我一下？”金成又成了打不死的小強，“樓臨川，我很玻璃心的，你要是騙我，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樓臨川本來就是個臉皮薄的人。

他感覺耳根有些燙：“誰要你喜歡？”

金成看到這一幕蓦然笑了，他順手就把樓臨川摟進懷裡。

“喂，學生會的。”

樓臨川幾乎都忘了呼吸：“嗯？”

他聽見金成低笑。

金成：“要不要早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