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我大概是瘋了
00
這是一個适合靈魂交流的普通空間
在這裡交流時内外界一直是靜止狀态
随便聊點兒什麼吧,什麼都可以
聊到雙方都覺得合适了就可以出去了
打架也不是不行,反正有安全模式打不死
出去後不會保留交流空間内的一切
01
所以說這個空間果然是誰的惡作劇吧,他的所謂“對彼此來講最重要的唯一”怎麼可能是個穿着披風的奇怪大叔呢,背影看起來還相當單薄脆弱,明明站在燈光下,卻死氣沉沉的。
他不喜歡。
這會讓他想起那個被所有人排擠、咒罵“妖狐”時,卻無可奈何、無處可逃的悲傷的自己。
鳴人撇撇嘴,臉上的胡須立刻垂了下去,期待又一次落空讓他感覺有些難受。
明明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會對莫須有的存在保持幻想的孩子了,比如他的爸爸媽媽其實并沒有走,比如他本來能很幸福。
光是想讓别人認可自己就已經很艱難,奢望太多東西是無法活下去的。
可就是忍不住,他忍不住去想,未來真的會有一個唯一重視他,又能夠讓他重視到唯一的存在,唉,真是太笨了,怎麼又被騙了呢。
鳴人突然非常想念起伊魯卡老師,一樂大叔,卡卡西老師,小櫻,好色仙人。
還有某個趾高氣昂的家夥,如果他在這,一定會罵他“超級大白癡”或“笨蛋吊車尾”,然後迅速找出解決辦法的吧,遇見那家夥後就再沒見過他了,卡卡西老師也不允許他去探望,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呢?稍微有點兒擔心啊。
他後退幾步,悄悄遠離了門,決定還是去别處碰碰運氣,盡快尋找回去的路。
屋内卻有人喚他名字,“鳴人,進來吧,要一起吃拉面嗎?”
聲音有點兒耳熟,但想不起來。
那人認識他?嘛,不重要,那個奇怪的大叔大概是把他當小孩兒糊弄了。
鳴人沖着裡面的人扮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跑,在這純白的長廊瘋狂“踏踏踏”。
然而跑了半天,歸來還是這扇半敞的門。
好、好生古怪的地方。
他在門口冒出小腦袋,想試探敵情,結果發現人家已經在背對着他吃拉面了。
不能忍。
“喂喂喂,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東西——”
鳴人沖向了自己的那碗,聞了聞,确信這味道這光澤這香氣就是一樂拉面沒錯。
可一樂拉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剛才桌子上明明什麼都沒有,總不可能是鬧鬼了吧!
還有剛才那走不到盡頭的長廊,也很像是鬼故事裡的鬼打牆。
他被自己的腦補吓得渾身一哆嗦。
“沒有鬧鬼,”那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差點兒沒能忍住笑意。
他放下了筷子,結束進食,“我已經提前搜尋過了,這裡隻有我們兩個,正如那則公告所說的,這隻是一個方便交流的空間而已。”
“至于這些,直接開口跟它要就行了。”
“原原原原原來如此,”做了好一會兒心理準備,又是實驗又是試毒,确認沒有危險後,鳴人才敢坐下,拿起筷子,邊享用美味的拉面,邊偷瞄對面大叔的臉。
大叔沒躲。
因為距離蠻近的,桌子就是家裡會普通置辦在廚房的桌子,所以看的相當清晰明顯。
黑發、黑眸,冷白皮膚,頭發擋住了一隻眼睛,很帥,是和佐助差不多的配置。
但不知要怎麼形容,明明那隻眼睛是和佐助一樣純粹的黑,理應同他一樣銳利奪目,但這人的眼睛活像是關上了窗。
一直把左臂藏在鬥篷裡也是,總感覺他伸不開手腳,把自己裹在了名為鬥篷的束縛裡。
吃的是番茄拉面,口味兒也和他意外的相似呢,真不清楚番茄究竟有什麼好的。
話說回來,這張臉也蠻像佐助的。
……???
他下意識扔下筷子向後仰去,并掏出苦無做出防禦,“佐助究竟有幾個哥哥,剛走完一個混蛋鼬怎麼又蹦出一個?你也要欺負佐助嗎!”
“……混蛋鼬?時間線是在那時候嗎?”那人捂住額頭,神色無奈,他歎了口氣,露出了個又懷念又嫌棄的微笑來,“笨蛋吊車尾的。”
“你懂什麼啊,”鳴人正在過度防備狀态,聽見這句話卻還是條件反射反駁,“混蛋佐…”
他沒能說下去,這台詞和語氣,他太過熟悉,“佐助?”
他眯了眯眼,又猛地瞪大眼,似乎在努力嘗試将記憶裡的少年與眼前的人對應重合。
“是我,”佐助半點沒慌,淡定的點了點頭,“我來自未來,好久不見,鳴人。”
鳴人的表情活像是被雷劈了,他忽的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哈???”
02
佐助不明白鳴人為什麼突然生氣,他貌似總共沒說幾句話,也沒故意戳對方的雷區。
可剛完成自我介紹,小孩兒就和世界觀碎裂了一樣,要不就不理人自己發呆,要不就發出各種“哼”、“哈”類似陰陽怪氣的聲響。
他向來喜歡在他的雷區反複橫跳,但這還是第一次沒打算惹對方生氣就把他惹炸毛了。
沒辦法,不把人哄好,聊天進行不下去,佐助就沒辦法回到自己的時空。
他隻能尬哄,又是變出對方喜歡的幾乎所有東西,又是用撇腳的話抛出話題,說些卡卡西教他的奇怪台詞。
但無論怎麼做,都沒能讓這尴尬的氣氛緩解半點兒,小孩兒似乎是笃定了不理他,甚至連一樂拉面都沒有再多看一眼,兩碗拉面和一大堆東西隻能可憐兮兮的擺在桌子一角。
佐助沒辦法,使用了殺手锏,“想不想知道未來發生的事?”
“哼,不想。”
多了兩個字,那應該就是想的意思了。
“你啊,未來成為了個相當糟糕的的社畜,”佐助觀察着鳴人的表情,斟酌用詞,“就算影分身全員上陣,也免不了加班的命運,每天都忙的團團轉,甚至顧不上吃飯呢。”
“怎麼可能,”鳴人憋不住了,“你肯定是在瞎胡說,本大爺怎麼可能成為社畜呢。”
果然還是孩子,稍微一激就破功了,目的達成,佐助收回嘲諷,回歸平和狀态,“嗯,我确實誇大了,也隐瞞了點兒,你想聽哪部分?”
鳴人:“……”
他别扭道,“隐瞞的部分吧。”
“忙碌是因為你實現了夢想,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佐助順手摸了一把鳴人的金毛,“成為了非常了不起的存在,為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那些工作都是你自願包攬的。”
鳴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垂頭不語,好一會兒才喃喃重複,“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
“是的,”佐助不動聲色,将某個名字悄然劃入所有人的範圍裡,“來親眼看看吧。”
他輕聲說,“請播放我腦海裡的未來。”
空間裡浮現了一個巨大的屏幕。
佐助用餘光偷瞄了鳴人一眼,發現他也在看自己,沒開口,隻是又摸了把對方的頭發。
屏幕上開始放送鳴人的經曆,從天台認輸,三忍決戰,營救我愛羅,天地橋之戰,調查大蛇丸巢穴,飛段角都之戰,追捕曉的成員,到佩恩入侵,五影會談,龜島大戰,再到第四次忍界大戰,與大家聯手對決,對戰、再戰宇智波斑,封閉輝夜女神,繼任火影。
期間視角換了又換,他們看了很久很久。
而鳴人始終沉默着。
擔心他一時間無法承受那麼多信息,屏幕上顯示了“END”後,佐助立刻篩選重點,“沒有你交不到的朋友,沒有你做不成的事情,沒有你拯救不了的人。”
“你未來會是忍界的第一強者,保護過木葉,也拯救過世界,締結四戰,擁有足夠的實力擋在你愛的人身前,是個英雄。”
“嗯,還當上了七代目火影,六代目是卡卡西,你的繼任儀式典禮大概是曆代觀看人數最多的,不僅有現場還有網絡版,人流量差點兒把主流和所有分流直播間都擠爆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留給鳴人一些緩沖時間。
“你還會遇見自己的父母,他們分别是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和第二任九尾人柱力漩渦玖辛奈。我并不清楚你們之間的談話,但從未來的你的溫柔表情看,他們一直都深愛着你。”
鳴人把頭埋的更深了,整個人徹底趴在了桌子上,“真是不真實啊。”
從妖狐搖身一變英雄之子,未來還會成為英雄什麼的,真是夢一般的東西,可為什麼從來沒人告訴他的身份,三代目爺爺也瞞着他?算了,考慮這種事的時間,不能浪費在夢裡。
“不是夢,”佐助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把他拽了起來,認真的與他對視,“那就是你的未來,你靠自己赢來的命運。 ”
鳴人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他的眼裡并沒有佐助設想中的那些情緒。
“才不信你的鬼話呢,這就是夢,一旦夢醒,我就會和空間公告說的那樣,什麼也記不得,但是,佐助,我其實非常開心啊我說。”
“——畢竟這是他的未來,才不是我的!”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怎麼都掰扯不清的模樣,現在鳴人的臉上卻是寫滿了堅定,他拍開佐助的手,一腳踩在椅子上,發表着和曾經“絕對要成為火影”一樣帥氣的宣言。
“雖然我是過去的他,但自從我進入這個空間,我們的命運便已經截然不同了,我們隻會邁上兩條不同的道路,他的經曆會給我鼓舞,但接下來我的路由我自己走!”
“我絕對,絕對會做的比他更好的我說!”
“我要得到更多人的認可,我要交比他更多的朋友,我要拯救自來也老師,拯救甯次,拯救更多的人,我要走到比他更高的高度,他做的到的、做不到的事情,都由我來超越!”
“我要親口和我的父母訴說我曾經曆的一切,讓他們因為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個世界上而心疼我、安慰我!我還要成長為足矣讓他們放心的男子漢,讓他們相信就算我自己活下去也完全沒問題,能夠毫無留戀的離開!”
還沒等佐助露出一個欣慰釋然的笑,鳴人卻突然看向了他。
“我也要得到他沒能得到的你的認可!”
不知從何時起,鳴人的眼睛已經蛻變成九尾的獸瞳,它們将佐助牢牢鎖定,像是獵人捕捉住了獵物。
03
“佐助實力那麼強大,絕不可能像是屏幕裡說的那樣,與我天台比試後随随便便的認輸,說什麼認可我,然後離開,從此放棄夢想!他還沒有殺死鼬,還沒有光複宇智波一族,我認識的佐助絕不是那樣一個輕言放棄的家夥!”
佐助想要抛下鳴人。
“你絕對在隐瞞些什麼!”
他會扔下我。
“從我認出你後,你就再沒提起過自己的事,哪怕哄我勸我,也不願意把你的頭發撩開,把你的左臂露出來,不願意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淪落至此,被折斷鷹的驕傲,渾身疲态!”
他打算否認兩人共同經曆的過去。
“從頭到尾隻把我當孩子,不肯正視我,隐瞞你的想法、你的事情、你的身體狀況,你的眼裡恐怕隻有與你年紀相仿的那個漩渦鳴人,不願意讓我背負你們曾經的喜與悲!”
他不願意承認兩人共同擁有的未來。
“讓你解釋,你卻開始半真半假的說謊,又一次決心隐瞞我們間的重要聯系,把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那個我的經曆拼湊在一起,視角換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沒有屬于你的,你是想要将自己從我的人生和未來裡徹底抹除吧?”
他想要扭曲自己的感情和意志。
“可為什麼?難道隻是因為出去後不會保留記憶,現在的我的意願便能毫不在乎嗎?你就可以用那些沒有你的影像唬弄我嗎?難道隻是因為你的那個鳴人曾做出的選擇,就能丢下這個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得到的我嗎?!”
他想把鳴人再一次推回孤獨的漩渦。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房間給出的一條線索,說你是我最重要的彼此的唯一,就這麼按照你說的光明未來想下去,我甚至一輩子不會知道自己還能擁有這麼重要的羁絆!”
可憑什麼!
“可憑什麼!”
鳴人越說越魔怔,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血還是九喇嘛的血在他的身體裡沸騰。
他的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把宇智波佐助留下!
“我不清楚你們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哪怕打斷你的手腳,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
他的姿态已經過分扭曲,淚水從臉頰不停滾落,又被高溫蒸發,無影無蹤,差一步就要蒸騰他的皮膚,間接損傷他的軀體。
“……我不走,”佐助像是透過他看見了第一次終結谷之戰時的那個少年,心髒再次痛的縮成一團,他迅速破除了九尾的侵蝕,把那個流淚不止的孩子摟進懷裡,似乎丢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隻能不停重複,“我早就認可了那個你,鳴人,對不起,我不會走,不會抛下你。”
04
活着可能比死去還要痛苦,這是佐助在終結谷大戰後的十幾年裡學習到的東西。
害怕看見那人痛苦的神情,所以不敢離開,不敢死去,但又着實覺得這個世界破爛到底,無論怎麼做都沒意義,不如永眠于地底。
他隻能給自己找事做,不停轉移注意力,試着幫助那個笨蛋吊車尾實現理想,或者說着各種借口出去做任務。
可他能逃避,鳴人卻無法逃避,他是直面者,還要承擔起維護忍界和平的重擔。
外界的壓力,内部的惡意,像是泥沼。
愈陷愈深,逃不了。
他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個曾為了實現夢想拼命活着的少年被世俗磨平棱角,縮在狹隘的辦公室一角,甚至說不出一句寬慰他的話。
——“我們一起死。”
佐助已經好久沒看過鳴人眼中的光了,連帶着他自己的火焰也要随之熄滅,是故确實冒出了“想看看未來人生裡沒有佐助的鳴人會變成何種姿态”的想法。
如果鳴人的人生依舊坦蕩無阻,還是一如既往的陽光自信,那麼他就能放心的走;如果他因為影像裡沒有因陀羅的存在而感到心底缺失了什麼,他就接着留下,鳴人出了房間就會失去記憶,也不會感到傷心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