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親啟,
今日好了許多,無需過多挂念。
陛下免了我的早朝,你也莫要在去信騷擾了。”
——
過完年節,北梁衆人也要返程了。
晏長華已經能模糊看見一些影子,隻不過身體還不算好。
“北地寒冷,到時候這件狐裘就給你穿。”戎峥将乘坐的馬車盡量布置的舒适,又拿出一件自己還沒有穿過的新狐裘給晏長華。
沒辦法,南梁這天氣就算是臘月也用不上狐裘,他想買件新的都沒地方買。
将他們帶來的東西和一些在南梁買的玩意裝車,北梁來時長長的隊伍逐漸成形,晏長華戴着帷帽由戎峥扶上車,對外隻說這是北梁肅王及其看重的人,至于旁人對于這共乘一車的“看重”理解的是哪一方面……
晏長華才不在乎,或者說他要的就是這個模棱兩可的意思。
一切準備停當,戎峥也鑽進了車裡,讓晏長華靠在自己身上。
“到北梁的路遠又颠簸,要是有什麼不适一定記着和我說。”戎峥替他整理了衣物,“等出了城就能摘帷帽了。”
城内人多眼雜,保不齊會不會有人好奇晏長華的模樣。
“這一下王爺可是實打實給南梁漏了個軟肋。”晏長華牽上戎峥的手。
這麼多年南梁各種想要撺掇戎峥,美人美人不愛,珠寶珠寶不收,簡直就是銅牆鐵壁一塊。
現在大庭廣衆下領了一名美人上車,可算是給南梁人找到由頭了。
戎峥在他頸間吸了一口:“反正之後年節我也不來了……”
就是不知,晏長華會不會偶爾想起家。
馬車開始前行,有着北梁使節團的名号,并未受到什麼阻礙。
趕路是很無聊的,晏長華身體又沒好利索,如今已經是昏昏欲睡。
“困了便躺下睡會。”
車内空間挺大的,晏長華依言躺下,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戎峥給他蓋上條薄毯,現在還在南梁,暫時用不上厚重衣物。
中途休息過一兩次,那之後車隊一直跑到日頭将要西沉的時候才停下來。
北梁衆人開始着手紮營,晏長華第一次離開南梁國都這麼遠,看着将要落下的太陽出了神。
看的模糊,但那最亮的肯定是太陽。
眼前模糊的景象突然變黑,一雙手擋住了他的視線:
“别這麼一直盯着太陽看,對眼睛不好。”
戎峥帶着晏長華背對太陽:“雖然你眼睛還沒好看不太清,但也不能這樣。”
晏長華笑着拉下戎峥的手:“隻不過第一次到這麼遠的地方,比較新奇罷了。”
可惜眼睛看不太清。晏長華心中歎了口氣。
“再過些日子,差不多到了北梁的時候你眼睛就好了,”戎峥捏捏他的手,“到時候那些山呀水呀,讓你看個夠。”
“你這話倒像是在說南梁景色不如北梁的好了。”
戎峥連忙否認:“哪有。”
趕了一天的路,無論是駕馬的還是坐車的都已經累了,吃過幹糧除去守夜人都去睡了。
“南梁好的一點就是…晚上也暖和……”
聽見有人睡覺前這麼感慨,晏長華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這份溫暖他很少能感覺到,他身子畏寒,現在都比别人多穿件衣服。
從南梁到北梁的這段路本應當枯燥無味,但晏長華第一次見書本裡的那些東西,即使看不清切,也讓他感到新奇。
日子過得飛快,等晏長華看到眼前的高山時,他便知道這是到北梁了。
一路上他們的衣物也加厚了起來,進到北梁境内後再走上五六天才能到北梁國都。
接到戎峥回來消息的守将激動萬分,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崇拜肅王,而是:
“王爺,北境動亂,狄人恐有南下意圖,陛下口谕說……您回來了就趕緊過去。”
将領這話都是美化過的,皇帝原話是“過完年就趕緊滾回北境”……為了維持一些在百姓面前兄友弟恭的形象,咳,必要的修飾是應當的。
戎峥聽了這話也不敢有半分猶豫,下令分成兩隊,一隊回國都,一隊随他趕往北境。
事發突然,安排好這些他有些歉意對晏長華說:“我讓粟伯陪你回去,我…我也會盡快回去的。”
一邊的将領轉過腦袋,假裝自己沒聽見這句話。
“讓粟伯和你走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晏長華兩隻手包住戎峥的拳頭,往裡面呼了一口氣:“北境更為寒涼,你才要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