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也不過是“混蛋”“無恥”“混賬”幾個詞,比起他罵南梁文人的時候攻擊力差了太多。
戎峥任由他咬了一會兒,等他不罵了才開口解釋:“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們都說你那些日子忙得很,腳不沾地飯都吃不上幾口,我就想着過些日子再告訴你。”戎峥抱緊他,為了瞞得緊一些,他連皇兄都沒告訴呢。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收到信的嗎?”晏長華眼眶紅紅,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哭過了,“年三十的時候。”
好像他的平安都是白說了一樣,他的心上人還是傷的那麼重。
戎峥也沒想到會這樣,他派出去的送信人都不知道信中寫了些什麼,誰知道會讓晏長華在那時候收到這個消息。
“你知道嗎,初一我就把所有的神像佛像砸了,”晏長華勾着戎峥的脖子,細密的吻落在戎峥脖頸間,“他們都是騙人的,保不了你平安。”
他将眼淚蹭在戎峥身上,隻能依稀聽到他嗚咽的聲音:“騙人的……”
戎峥捧起他的臉,一點一點親着:“我會平安的,不是還有你呢。”
口中的空氣都被掠奪走,唇齒交纏,晏長華喜歡這種感覺。
戎峥說的沒錯,他還有他呢。
他很好哄的,晏長華輕輕推開戎峥:“好好洗澡吧。”
突然被推開的戎峥:“?”
“青天白日的,王爺不會想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晏長華指尖在他胸前點了點,稍微和戎峥拉開一段距離。
戎峥一下洩了氣:“不能有嗎?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啊。”
“白日不行。”晏長華咬牙切齒說出這話。
他說完就上岸去披上外衣,戎峥眼尖的看見了他耳垂紅了。
能和戎峥在水中坦誠相見這麼久,已經突破了晏長華太多的極限。
他本身是極于羞為讓戎峥看見自己的身子的,夜裡戎峥隻留一盞燈晏長華都會纏着他熄了。
戎峥很是慣着他的這些小癖好,畢竟這也是為數不多晏長華能從“晏公子”帶到“晏大人”的習慣了。
晏大人必須是風行雷厲的,但凡有一絲軟弱之處,一些朝臣都會想方設法找到參他的理由。
看着屏風後穿衣的人影,戎峥已經想到了晏長華面上是什麼表情。
他不會成為長華的軟肋。
戎峥傷的這麼重,還是帶兵以來第一次。
他與狄人打了這麼久,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再怎麼也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所以是誰告訴了狄人他甲胄的脆弱之處,又恰到好處在臨近年關時南下,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戎峥撩起水清洗身體,聽見水聲,晏長華緊繃的身體才松了下來。
他隔着屏風說道:“那我先出去了。”
聽到戎峥“嗯”了一聲,晏長華立刻就跑走了。
“大人,你怎麼出來了?”有在門口的侍者不解問道。
“想起來還有事情沒處理完。”晏長華随意扯了一個理由。
來到書房,晏長華想着這借口都說出去了,也就做一點事情吧。
江延去年秋闱成績不錯,被晏長華壓着沒有在今年就考春闱。
還是要沉澱一下,将所學更好的吃透才行。
晏長華想着這些年北梁的事情,拟了幾道題,準備下次給江延做。
他寫的投入,便沒有注意到戎峥來了,被人從背後抱住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屋裡暗,怎麼不點燈?”外面已經開始變黑了,屋裡的光線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習慣了,而且馬上也寫完了,就不點了。”晏長華空出一隻手摸上戎峥的腦袋,“還沒擦幹嗎?”
“隻有這一點濕着的,想見你就先過來了。”戎峥如果有尾巴,現在一定會搖個不停。
“好了,王爺在等我一下,馬上就寫好了。”晏長華即使被從背後抱着寫字也是好看。
戎峥仔細看着:“是給江延寫的?”
“是,他明年春闱,”晏長華下筆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我就給他出幾道題模拟一下。”
最後一個字寫好,晏長華準備将筆收起來,結果戎峥仗着人高手長将筆拿走了。
“王爺要給我洗筆嗎?”晏長華笑着問。
“不是,”戎峥裝了一肚子壞水,“想讓長華教我寫字。”
倒是沒有想到戎峥突然就這麼好學了,晏長華應下後,戎峥神秘莫測趴在他耳邊說了一堆。
剛恢複正常的臉這會兒又紅了起來,晏長華要把自己的筆奪回來,可戎峥就在那裡站着不動紮起胳膊他也夠不到。
沒辦法,為了奪回愛筆,晏長華隻能答應了戎峥。
但還是能講條件的:“别用這根筆……”
他拿了另一根筆要與戎峥交換,戎峥也沒有為難他,爽快的換了筆。
入夜,戎峥盤腿在床上坐的闆正,晏長華拿着筆在他背後寫滿了字。
戎峥揪緊了床單,晏長華還在他耳邊說話,氣息撩過耳朵,他後悔剛才的決定了。
“你自己要這樣的,忍着。”晏長華在他肩頭又咬了一口,這回可比下午的時候重多了。
“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