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親啟,
草原看過了,還想看山,看海……
你說應山怎麼樣?”
——晏長華,病中所書
“長華親啟,
可山頂風很大,多穿幾件?
等你好些了,去哪裡我都陪着你。”
——字迹潦草的回信
————
“望他,平安。”晏長華等着子時,心中默默念到。
“大人,門外有人說送信的。”祝管事原本都準備歇下了,誰知道又來了這麼一個活。
“讓他放下就好,怎的又來尋我?”晏長華想到了什麼,微微睜大了眼。
他怎能……
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了,戎峥是很守規矩的人,不會無诏回京。
“我也這麼說的,可來人說要當面把信交給您。”祝管事也在嘴中嘀嘀咕咕,讨厭那人讓自己又多跑一趟。
晏長華穿上披風:“我去看看。”
不管是不是戎峥,他覺着總是和他有關的事情。
隻是看了門外人一眼,晏長華便知道那确實不是戎峥。
再開口時他語氣都冷了幾分:“何事需要閣下現在來王府敲門?”
送信人見到了正主,連忙将書信遞了上去:“下官見過晏大人,王爺托我帶話,今年不能陪您過年,是他計劃有誤,還望大人看了信後不要怪他。”
晏長華一直沒有在軍中留眼線,可現在聽這人的話,戎峥應當是遇到了什麼沒有告訴他的事情才回不來的。
“外頭冷,先進來吧。”晏長華收了信并未當場拆開。
“是。”
送信人跟着進了王府,祝管事領他到屋裡暖暖身子,留晏長華一人拆開了信。
這封信的字迹額外工整,這是晏長華打開後第一眼印象,之後的内容倒是中規中矩。
“長華親啟,
我錯了,我沒和你說實話,我是受傷了才回不來的。
不過也不是多麼重的傷,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多擔心。
就是不知道這封信送到是什麼時候了。”
能傷到行動不便的地步,晏長華不敢去想戎峥會是受了多重的傷。
這之後晏長華倒是沒有什麼别的感受,畢竟戎峥本人現在不在他面前。
焰火在空中綻開,昭示着新一年的到來。
除了戎峥不在家之外,晏長華一如既往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
哦,除了他把府中神佛像都砸了以外。
三月,柳樹開始冒青芽的時候,戎峥接到皇命回來了。
“我回來啦!”戎峥親自去接了晏長華下職,本來是想着給他一個驚喜,哪知道晏長華貌似早就知道了。
“長華是早知道我回來了嗎?怎麼都不驚訝的。”戎峥圍着晏長華問東問西。
“也就是在昨天才知道的。”他總不好說自己在朝中安排了眼線,“今日無事了,回府吧。”
回到王府,晏長華早就吩咐燒了熱水,好讓戎峥洗澡。
對于洗澡,戎峥沒有什麼異議,可晏長華兀自關了房門就開始脫衣……
“長華……你,你是要和我一起嗎?”戎峥咽了口口水。
雖然兩人也不是沒有一起洗過澡,可大多是在房事過後,還清醒着的晏長華這還是第一次要和他共浴。
“不然呢?”晏長華隻披了一件外衫,在戎峥唇上咬了一口,“要我幫王爺嗎?”
戎峥耳根紅的不行:“你先進去,我自己來就好。”
晏長華“哦”了一聲,向着水池走去。
戎峥準備好後走過去,看見晏長華并沒有下水,隻是坐在池邊用腳踢水。
他自己先下去,朝着晏長華伸出臂膀:“現在下來嗎?”
晏長華盯着他看了一會,淡青色的外袍被抛在池邊,而後下水撲進了戎峥懷中。
下水後晏長華一口咬在戎峥肩上,他咬人不疼,甚至沒有指甲撓的勁兒大。
“混賬……”戎峥聽見晏長華罵自己。
晏長華看得清楚,戎峥身上多了很多疤,最大的一道就橫在他腹部。
“混賬……”晏長華小心撫過戎峥的背,他的肩頭也多了一處箭傷。
大大小小,之前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戎峥從來沒有那麼狼狽的在他眼前。
已經過了三個月還有這麼大疤,他當時得有多疼……
“你怎麼就不說?是疼的起不來了嗎?”晏長華想罵人,但又不知道罵些什麼好,“破字寫的那麼整齊,是生怕我不知道你做了虧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