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郃野動作極快,沒掏槍,直接用匕首一刀結果了這怪物,站起身說:“看來那些蛹裡的就是這種東西。”
女士臉上的焦急幾乎已經藏不住,弄的溫祈都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女士說:“快走!”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數不清同樣的屍體,都爬滿了那種變異蜘蛛似的異種。幾人趕時間,無暇一一清理,在盡量不驚動的情況下繞過了這一片。
柏郃野沉聲說:“主城辦事真是不靠譜。不是說研究院已經全部消殺過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殘留?”
女士:“沒有完全消殺,研究院裡存着無數珍貴資料,他們舍不得的。”
“就這麼放着?主城人口多,萬一跑出去一隻可不是鬧着玩的。”柏郃野扯了下嘴角:“可真夠心大的。”
他們走過了變異蜘蛛的群居地,一路無話,突然,溫祈猛地扭回頭。
然而,他身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但就是這樣,讓他整個人的毛都炸了起來。
女士不見了。
柏郃野注意到他的動作,神情一凜,再顧不得自己别扭的心思,抓住溫祈就往旁邊一帶。
兩個人狂亂的心跳撞在一起,溫祈說:“她不會不告而别的。”
柏郃野咬牙:“我知道。”
但就是這樣才不對勁!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能無聲無息地在經驗豐富的獵人和嗅覺靈敏的異種眼皮底下,把同行者擄走麼?
兩個人站在看似平靜的陰影裡,屏住了呼吸。
溫祈卻突然心裡一緊,他感受到自己的體溫突然開始升高,這是個不妙的信号,然而也不是沒可能隻是他太過緊張而引起的錯覺。于是濕漉漉的眼睛擡起來,看向柏郃野。
柏郃野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擡手,無聲無息地将手指覆在了溫祈的脈搏上。
如果無法判斷有沒有發燒,而身邊又沒有能用的工具,有一個方法就是數脈搏。随着體溫上升一度,脈搏就會加快十來次。
他們緊貼着彼此,氣息糅雜在一處,柏郃野感受着溫祈的體溫,片刻,啞聲說:“溫祈,血色上來了。”
溫祈的呼吸聲逐漸變重,他無法控制地喘息着,升高的體溫和随之而來的頭疼削減了他的理智,此刻他隻想抱着腦袋在地上瘋狂翻滾。
兩個人都知道這可能意味着什麼——有人在附近異化了!
會是消失的女士嗎?變異時間這麼短,概率很小,但并不是沒可能。
更麻煩的是,随着溫祈克制不住的喘息,頭頂上的蛹仿佛感應到了什麼,鼓動的更厲害了。溫祈無力伏在柏郃野肩上,手動捂住了自己的臉。
下一秒,他的手覆上了一張更寬大的手掌。柏郃野在耳邊低聲問他:“讓你不舒服的方位在哪,能感覺到嗎?”
溫祈的臉被捂的死緊,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流下,浸透了自己的掌心,滾到柏郃野手背上,燙的他微微一縮。
溫祈擡起通紅的眼睛,示意了身後的人一個方向,柏郃野一把抱起他,低聲應道:“走。”
……如果此時燈光再亮一點,溫祈就能看到他從耳垂泛上來的紅暈,就好像他自己也窒息過一遭似的,唯有那雙眼睛依然沉着,飛快判斷着周圍的危險。
不管引起溫祈生病的源頭是不是女士,總比他們在變異蜘蛛的包圍下等那些蛹破強。
溫祈像一個指路的檢測羅盤,還是高度智能版的,準确判斷出哪裡的異種多,指揮着柏郃野避開。
柏郃野對他完全信任,在大腦作出判斷之前,身體就已首先執行了溫祈的命令。
他們以最快速度到達了目的地,本以為是找到突然不見了的女士,誰知柏郃野轉過拐角,卻看到了一屋子的孩子。
比安娜還小一些的小孩,男的女的都有,這個年紀的小孩性别特征不明顯,長的也都差不多,乍一看過去,就像有無數張一模一樣的臉在陰森森盯着他們。
柏郃野護着懷裡的人,溫祈渾身燙熱,盡量将衣服包的緊一些,以免裂開的皮膚将香氣溢出去。注意到動靜擡起頭。
那些小孩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沒有任何其他動作,隻是看着他們。
柏郃野一手穩穩抱着溫祈,一手抽出腰上的槍。溫祈輕聲說:“将軍。”
柏郃野還有心思回應他:“嗯?”
“他們不是人類了,”溫祈輕輕地,“還有,我聞到女士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