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啟瑞：“可以。”

“我既然完成了三張設計圖，那相應的，兩個承諾是不是也應該分别兌現三次？”

“唉……是。”

“今天就先兌現一次，剩下的兩次我确定了時間再跟你講，可以嗎？”

“……行。”

簡雲帆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對他一笑，說：“那個……能不能把手铐解了？我好歹也有自尊啊。”

湯啟瑞看着他的笑容，大概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想别的東西，過了許久才道：“解開可以，但我得一直牽着你。”

“……啊？”

簡雲帆尚在錯愕，手铐已經被解開，手腕被他牢牢抓緊。

湯啟瑞拉着他走出了房間，說：“我親自帶你參觀，就握一下手腕，不過分吧？”

啊，這……簡雲帆沒有回答。

如果隻是犧牲這點色相，能夠換來未來的自由，握手腕而已，他忍！

剛開始也許有些難以接受，但很快，簡雲帆就在湯啟瑞的介紹中忘記了這一茬。也不知道是不是湯啟瑞早就料定他逃不出去，竟把飛船的整體構造，内部系統，事無巨細地做了介紹，可謂盡職盡責。

有時候，簡雲帆提出的問題，除非是涉及到機密，湯啟瑞一般都會耐心解答，唯有兩個地方是他刻意避開了的：船塢和醫療室。

不去船塢，自然是不想給簡雲帆一丁點逃走的機會。

至于醫療室，湯啟瑞的理由是：“你之前已經來過，就沒必要再進去了。”

簡雲帆心裡一直記挂着魯臨多，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顯得不那麼刻意，思來想去都沒有找到好辦法。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就在他們剛準備走的時候，陸光從醫療室裡出來了。

“湯總，你好……視察工作嗎？呃……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

做得好，醫生，快，快拉他進去！

湯啟瑞維持着一位老闆的體面，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轉頭問簡雲帆：“想喝嗎？”

完了，和咖啡狂人湯啟瑞相比，他一向是不怎麼喝咖啡的，要是他現在突然答應，會不會引起懷疑？哦，不對，他還有别的人設不是？

簡雲帆說：“咖啡就不喝了，我倒是對醫療艙挺感興趣的。”

“是嗎……”

“嗯。”

“那就進去坐坐吧。”

頭一回，簡雲帆不是在昏迷狀态下來到這裡。面對老闆的突然來訪，陸光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他在簡陋的水吧前一通忙活，才給他們遞上來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汁。

簡雲帆抿了一口，就把果汁放在一邊，開始觀察醫療室内的設施。

經過今天的觀察，這艘飛船上的人員結構并不複雜，尤其是這醫療室，除了一兩位護士和陸光，簡雲帆就未見過其他人，想必是和眼前的這些高端醫療艙有關。

如果不細看其具體結構和技術功能，這些醫療艙和玄武上所搭載的那些幾乎沒有區别，他問湯啟瑞：“我在想，在有機甲玄武之前，是不是醫療艙就已經出現了？”

湯啟瑞：“是的。醫療艙早在二十二世紀中就已經出現了，是醫學發展的重要突破。有了醫療艙，醫生可以通過更精細、高效的手段對病人展開治療，提高了治療效果，醫生的精神壓力也得到了緩解。”

“要是我斷手斷腳了，醫療艙可以幫我實現肢體再生嗎？”

湯啟瑞：“這個暫時還不行，不過可以使用義肢。現在的義肢已經和2025年的很不一樣了，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看不出絲毫殘疾缺陷。”

“這麼說來，即使是遭遇重創的戰士也能通過醫療手段重返戰場，除非……”簡雲帆站在其中一個醫療艙前，捏在艙門邊緣的手指有些微微發白，他說，“除非他們變成了肉泥，這樣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消滅了敵人。而你們就是出于這種考慮制造出了人體炸彈，對嗎？”

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突然降溫到了冰點，湯啟瑞低頭喝了口咖啡，說：“人體炸彈不是我做的。這樣做對我沒有好處，我也沒那麼變态。”

簡雲帆笑笑，沒有說話，轉而擡手問湯啟瑞：“那邊的是什麼？”

他擡手所指的恰是那天他無意中闖入的關着魯臨多的那扇門。

湯啟瑞：“雜物間而已。怎麼，連雜物間也想看？”

“……那倒不必。”

簡雲帆的小心思轉瞬落了空。

湯啟瑞：“剩下也沒别的了，我們回去吧。”

“诶，那個……等一下。”說話的是一直待在旁邊沒有出聲的陸光，他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的食盒打開，“我用合成蛋白做了些補充維他命的小零嘴，兩位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拿些回去嘗一嘗。”

簡雲帆思緒飛轉，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扒拉了幾下，說：“我正好有些嘴饞。”

湯啟瑞：“飯菜不合胃口？”

“吃飯是吃飯，零食是零食，不一樣的。”

湯啟瑞随手拿起一塊長得像肉幹的，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放進嘴裡。

陸光：“感覺……怎麼樣？”

“還行，”湯啟瑞轉而對簡雲帆說，“想吃就帶回去吧。不過，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不怎麼吃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