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陌整個呆住。
“轉運陣會吸取别人的氣運轉化為自己的氣運,一旦開啟輕易無法停止,直到被吸的人氣運消散,落得個無故暴斃的下場。”向陽滿是厭惡。
“轉運陣是一種古老陣法,當初就是被發現太過邪氣,才被銷毀,不知為何又出現在東極。”
“那怎麼辦?!”溫陌急得跳腳。
向陽思忖,回望遠處的溫笙白,擡腳朝他走過去。
她原想着還要再為他解釋一番。
溫笙白看穿她的舉動,率先開口,“我知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溫笙白靠近她小聲說道,“我會一點唇語,小陌不知道,别告訴她。”
向陽挑眉,由驚訝轉為平靜,“你們叔侄倆真行,你就想着坑他。”
溫笙白搖頭,“不是坑他,是沒有點本事看不住他。”
“你打算怎麼辦?”他眼含擔憂。
向陽波瀾不驚,聲音沉靜有力,“轉運陣雖然輕易無法破解,尤其還是已經大成的轉運陣。但我一定會破了它。”
“你帶着這兩個孩子去别的地方轉轉,看看何府還有沒有别的蹊跷。”
她不疾不徐道,“你和這個小姑娘,别離溫陌太遠,雖然你能看到一些特殊力量,但難保有你看不到的東西。”
溫笙白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你是說,這孩子也是……”
他垂首注視着乖巧的小姑娘,輕聲和向陽确認,“絕靈體?”
向陽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溫笙白目光閃爍,還是問出了自己内心的疑問。
“何府的将相之才……那紫氣,指的到底是誰?”
他屏氣凝神,側耳仔細聽她的回答。
向陽仰頭,悠然望着他,“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溫笙白得到回答呼吸一滞,眼角的餘光瞥向正安靜聽他們談話的何稚安。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家裡精心将養的,帶着孩童的天真無邪,又獨有一股清淨姿态,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何稚安察覺到他的眼神,擡頭仰視他,看不出他眼底的複雜,沖着他甜甜一笑。
溫笙白不由得歎口氣,“罷了,就交給命運抉擇吧,不就是開國以來第一個女相或者女将軍嗎。”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倘若真有那一日,朝堂上那群老東西吵得面紅耳赤,喋喋不休的樣子。
這種事,還是交給小皇帝頭疼吧。
他緊緊握住何稚安的手,就像握住了東極未來的希望一樣。
向陽看他的眼神來回變換,最終變得堅定,拍拍他的肩膀。
“有什麼可糾結的,誰說東極沒有過女官和女将,隻是你不知道罷了。我剛醒來時就匆忙趕到上京,那時才注意到上京城居然沒有女官,雖然不太清楚後面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她從腦海裡找出一點千年前的記憶,然後理所當然道,“東極初立時,女官女将比比皆是,朝堂地位上與男人無異,不知被哪一任小混蛋搞成了這幅樣子。”
溫笙白耳朵微微發紅,“我不是接受不了女官女将,隻是在想這一改革又要應付朝堂上那群老頑固,感到頭疼罷了。”
向陽甩甩手,毫不在乎,“看看這群人把東極治理成什麼樣子了,他們也好意思反對。”
“這種事留着以後讓你的小皇帝侄子操心就好。”
她朝溫陌招了招手,等溫陌跑過來告訴他注意何府别的地方有沒有不對勁。
她站在原地,看着三人往後院方向漸行漸遠。
三人走遠了她還能聽見溫陌咋咋呼呼地問溫笙白到底誰是那個将相之才。
還有随風傳來小姑娘好奇的聲音。
等到徹底聽不見幾個人的聲音,她走到陣中,盤腿坐在陣眼上。
想吸氣運?讓你吸個夠!
她源源不斷地散出自己的神力,沖淡了轉運陣周圍的紫氣,充斥着生命力量的綠霧逐漸填滿了陣眼,淡淡的紫氣被綠霧輕柔地包裹住。
原本散發着微光的轉運陣逐漸運轉緩慢,甚至發出了不堪負荷的嘎吱聲。
随着時間的流逝,整個陣中被綠色填滿,陣法中的綠色霧氣濃稠得幾欲滴落下來。
“咔嚓”一聲。
整個陣法一寸寸碎裂,大量的氣四散而出。
綠霧從陣眼中沖出,甚至調皮得想要飛上天際,向陽周圍産生了柔和的吸力,那一道道綠霧從四面八方飄進她的身體。
向陽盤腿坐在地上,看到從陣中逃離的大量灰霧,眉頭輕皺。
她擡手揮出一道碧綠的屏障。
屏障立在地上,灰霧有序從屏障一頭進,等到從另一邊出來的時候已經化為純淨而又高貴的淡紫色。
紫氣逐漸填滿了整個何府。
正在後院察看的溫笙白也看到了這紫氣。
溫陌驚得合不攏嘴,“乖乖,這麼濃厚的紫氣,要麼就是百官之首,要麼就是萬軍之帥啊!”
他轉頭好奇地問溫笙白,“小皇叔,你說這何府一共就沒幾個人。何夫人,何小姐,死去的何浩仁,一個開門的小厮,還有剛剛在後院遇到的照顧何小姐的老媽媽。”
“這何浩仁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再産生氣的,那這紫氣到底是屬于誰呀?”
溫笙白面不改色,“你這個守門人繼承人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知道?”
溫陌摸了摸鼻子,“說的也是。”
“可我總覺得你能知道。”他小聲嘀咕,忽然想起向陽,指了指前院,興奮道,“不然去問問那個人吧!”
誰?
溫笙白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尊稱的是誰,之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