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思考良久,長歎一口氣,“罷了,請幾位帶路吧。”
幾人前往雲秦樓溫笙白的包廂,待衆人一一就坐,何稚安想打開窗戶,被溫陌制止。
“無妨。”林钰平靜道,“我知道對面就是雲霄樓。”
溫陌摁着窗戶的手一僵,心虛地挪開了。
見沒人阻擋,何稚安一把推開窗戶,看到窗外湖邊美景,驚歎地“哇”了一聲。
林钰也朝窗外看去,她品了口茶,目光移向向陽。
“帶我來這裡,姑娘就不怕我翻臉嗎?”
向陽彎唇,“林夫人若是為情所困之人,今日也不會抛下丈夫死亡這麼大的消息,轉而冷靜地出去跟賭坊的人談判了。”
林钰嘴角輕勾,輕笑出聲。
“年少夫妻,本也有些情分在。可惜,再多的情分也會因着他惡心人的行為消磨殆盡。”
她斂起笑容,目光放在何稚安的身上,眼中透出冷意,“當知道他把安安作為抵押的時候,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林钰閉了閉眼,強壓下心中的憤恨,再睜眼時眼底隻剩冷靜,“你們想知道什麼?”
“何浩仁去雲霄樓的事,賭坊的事,還有你家裡那條新鋪的路,都跟我們講講吧。”
向陽自己嘴裡塞滿水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出自己的需求,一邊給何稚安遞了一塊叉好的蜜瓜。
林钰沒有急着回答,她摸了摸何稚安的頭,指着溫陌。
“安安,你和這個哥哥下去玩一會吧。”
何稚安看了看坐着的幾個人,又瞄了一眼溫陌,雖然臉上不樂意,但還是乖乖答應母親。
溫陌見她一臉嫌棄,狠狠摸了一把她的腦袋,“跟着哥哥,保準讓你樂得合不攏嘴。”
何稚安揚起甜甜的笑容,“好的!哥哥。”
溫陌被這聲哥哥喚得迷昏了頭,得意洋洋地下樓。
何稚安跟在他身後,小臉偷偷露出嫌棄。
見女兒下了樓,林钰才正眼看着向陽和溫笙白,她不知這幾件事有什麼關聯。
但她深知女兒若能與這幾人交好,對她的未來必定有所助益,于是盡可能的把她所知道的事情說清楚。
“一年前某次從南方走貨回來,他身邊帶了一個年輕男人,說是雲遊各國的什麼命術師,極為擅長給人算卦,他專門請這位命術師回京看看宅子。
那個年輕男人說來也怪,進了何府不看宅子的布置,反而說要看何浩仁的親近之人。
起初我不同意,那人被何浩仁說得玄而又玄,可我總覺得他不像什麼好人。”
當時林钰拒絕了何浩仁的要求,但何浩仁跟他說,“仙師說了,我有大富貴命,且旺我的貴人就在咱們府上,那不得找出來好好供着?”
“咱們如今已是富貴至極,要那更多的錢财能有何用。”
見林钰始終不動搖,他搬出了殺手锏,“你也得為安安考慮啊,我多掙錢,以後還不都是安安的,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咱們好了才能讓安安更有底氣啊。”
提到何稚安,林钰的心瞬間動搖了。
何浩仁見她心思動搖,心中一喜,“這樣吧,先不麻煩長輩們,咱們先讓仙師見見安安,看看這孩子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困難,咱們好為她提前打算。”
林钰覺得若真能為何稚安提前打算也是好事,于是點頭同意了。
誰料那仙師見到何稚安的第一眼便定定地盯着她不放,表情晦澀難辨,嘴裡喃喃道,“如此氣運,真是天佑東極。向陽啊向陽,你何德何能?”
何浩仁一心想着他的巨富夢,根本沒注意仙師的動作,反倒是林钰因為關心女兒,一直盯着仙師。
發現仙師對着她的女兒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何稚安被他盯得害怕地退後了兩步。
林钰皺眉,不知怎的對這仙師的印象極差。
她揮手讓一旁的仆婦帶着何稚安下去。“不知仙師可看出小女未來可有什麼難處?”
仙師微微一笑,“貴府小姐的運道不錯,隻可惜……”
“可惜什麼?”
林钰緊張到身體微微前傾。
“可惜與何老爺略有沖突。”
仙師剛說完何浩仁臉色大變,“仙師,這可如何是好?”
林钰看到何浩仁難看的臉色心中一緊,不由得暗罵那仙師。
“何老爺不必着急,何小姐本該為何老爺的貴人,隻是星移鬥轉,何老爺的運稍稍有所改變,因此你父女二人才略有不妥。待我為何老爺尋一解決之法。”
仙師一臉高深莫測。
何浩仁急忙點頭,“勞煩仙師,隻要能有解決之法,無論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林钰冷眼旁觀,深深覺得何浩仁就跟中了邪一樣。
仙師閉眼掐算,待睜開眼時指着院子一角。
“星圖落在宅中後顯示那一角有所不妥。不過隻要在此處修上一條小道,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我且與你一張圖紙,修好之後路邊植物盆景的擺設務必要與圖中一模一樣,否則不僅無法破解,反而會加重你父女二人命途相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