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踉跄跄地跟上溫陌的步伐，沖着向陽揮手。

向陽擡手輕揮，目送着兩個人離去，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背影，她才斂起笑容。

雲霄樓外——

向陽擡頭看着高高懸挂的牌匾，“你也不知道雲霄樓背後之人是誰嗎？”

溫笙白搖頭，他之前沒有注意過這裡，因此讓人去查了查雲霄樓的信息。

“雲霄樓一直以來都是以雅緻聞名，白日裡客人賞琴聽曲，夜裡雖然也可以在樓裡留宿，但更多的人會選擇留宿在淩雲湖中心的花船上。”

雲霄樓有一艘花船，高約三層，無論白日還是夜裡，都熱鬧非凡，可以說是第二座雲霄樓。

“隻是從去年起雲霄樓的花船夜裡不接待客人。白日裡花船正常開放，到了酉時便關閉，而雲霄樓白日裡關閉，到了酉時才點燈。”

沒有了往日的雅緻，雲霄樓的地位雖然仍然無人能撼動，但不可避免地多了一絲俗氣。

去年？

向陽捕捉到這個時間點，她點了點額頭，“這個時間點很微妙啊。”

溫笙白隻讓下屬查了查雲霄樓的基本信息，更深入的東西沒有讓他們去查，以防打草驚蛇。

當時聽下屬彙報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時間，她這麼一說更能肯定。

最近發生的事情，轉折點幾乎都集中在三年前和一年前這兩個時間段。

雲霄樓果然也和最近的事情有關系。

兩個人都很笃定。

還不到雲霄樓開門的時辰，現在大門緊閉，連個人影都沒有。

溫笙白上前扣門卻無人應答。

他再次扣門。

“笃笃笃。”

“誰啊！哪個不長眼的，沒到時辰敲什麼門。”

等了好一會，才傳來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

門從裡面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厮，一邊揉眼睛一邊打了個哈欠。

等看到門外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明顯不是客人，他更加不耐煩。

“哪來的瞎子，趕着投胎啊，我們這可不是醫館。”

溫笙白見他言出不遜，一腳踹在他的腿彎。

“啊！”

小厮痛喊出聲，被踹的腿膝蓋着地，他死死扒住門框，不讓自己倒在地上。

小厮的叫聲回蕩在雲霄樓内部，樓上有幾扇門打開了一條縫，也有人從窗縫中向下觀望。

沒一會，雲香氣勢洶洶地領着幾個大漢走過來，等到了跟前發現是他們氣勢弱了下去，“大人啊，又有何事，這怎麼還動上手了呢？”

邊說邊瞥地上跪着的小厮，暗指他們仗勢欺人。

溫笙白心情不好她還偏往槍口上撞，沉下臉打算給她一個教訓，卻被向陽攔住了。

他低頭看到攔在身前的手，默默退回了伸出去的腳。

雲香也算見多識廣了，但方才這人沉下臉的氣勢到真是吓了她一跳，正暗恨自己多嘴，結果旁邊的女人輕飄飄就把那人攔住了。

向陽臉上也沒什麼笑意，“他辱罵朝廷命官在先，不把他抓起來已經算開恩了。”

她非常自然地帶入自己是朝廷命官的角色。

雲香一想到若是因為這麼個東西被抓而導緻雲霄樓出了岔子，背後那位大人還指不定處置自己。

她後背冷汗直冒，臉上揚起谄媚的笑，“多謝二人大人開恩呐，快！快請進。别站在門口了，要我配合什麼盡管說。”

變臉速度之快令她身後的幾名大漢都自愧不如。

雲香轉身不耐煩地沖他們揮揮手，“滾滾滾。都散了。”

幾人剛要告退，雲香又喊住他們。

“等一下。把他也擡走。”

雲香目光陰冷，指着門口小聲哀嚎的小厮。

雲霄樓的人都知道一旦被擡走是什麼下場，雲霄樓從不養廢人。

小厮臉色發白，也不裝了，“蹭”一下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不勞煩幾位大哥動手，我自己能走。”

他見雲香這麼尊重兩人，以為雲香會做給他們兩個人看，原先還想着能從雲香手裡撈一筆藥費呢。

他真是忘了，怎麼可能從雲香手裡撈錢呢，差點連命都沒了。

雲香冷冷看着他的小把戲，也沒反對。她知道樓上有很多人都在偷偷關注下面的情況。

雲香擡頭環視一圈，樓上的人不約而同地輕輕關上自己打開的門縫或者窗縫。

等到樓下廳堂隻剩他們三個人，雲香這才又揚起笑臉，賠笑道，“下人不懂事，冒犯二位了，不知道二位又有何事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縱使知道這人背地裡必定不堪，但沒有拿捏到實證之前，向陽笑着安她的心。

“這不還是因着那何浩仁的事情，我們兩個還有事情想再打擾一下雲和姑娘。”

雲香臉上一僵。

果然是沖雲和來的，但雲和早上剛被那位大人帶走，至今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