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你回來了,剛才大人還誇你這香好聞呢。”
雲香湊到她身邊一把攥住她的胳膊,與雲和交換了一個眼神。
雲和聽到熏香時瞳孔一縮,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她輕笑着挽上向陽的胳膊。
“大人喜歡就是奴家的榮幸,趕明兒給大人送上一些。”
實際上雲和在試探這位大人的底線,看看這位女兒身的大人對青樓女子是否也是避之不及。
向陽不為所動,隻是對别人靠她這麼近略有不自在。
她與這位雲和姑娘對視一眼,拍了拍她的胳膊,随後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怎麼好意思占姑娘的便宜,姑娘開個價,隻當我買姑娘的香铒回去好提升提升品味。”
雲和有點挫敗,這人臉上到是看不出任何反感的迹象,但她遮住雙眼,自己是看不出她眼底的神情。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人直接把窗戶掩上了,這怎麼看?
雲和掩嘴輕笑,“大人清正廉明我也不好為難,您隻管按照市價給我就成。”
向陽嘴角輕勾,拍拍雲和的手。
“還是姑娘肯體諒。”
雲和眉眼柔和,請他們坐下,自己則煮起茶來。每一道步驟都如行雲流水,沒一會雲和素手執杯,将茶盞輕輕放在二人面前。
向陽欣賞着她的動作,端起茶盞溫和道謝。
溫笙白安靜地坐在向陽身邊品了一口茶。
“不知大人今日來有何要事?”
雲和見二人眉眼間祥和一片,不知道哪裡又引起他們的注意。
“姑娘這是去哪了,方才沒尋到姑娘到把我們吓一跳。”
向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半真半假地問。
雲和眉心一跳,不好意思道,“這不是被何老爺的死給吓到了,好不容易求着夫人出去逛街散散心嗎?”
“這樣啊……”
向陽看似接受了她的說法。
“是這樣,我們還想再問問姑娘對那何浩仁有多少了解。”
向陽輕彈杯子邊緣,看着裡面蕩起一圈圈波紋。
雲和笑意不變,低垂的眼眸卻劃過一絲不耐煩,又是那該死的東西。
雲和見他們今日來意明确,知道他們肯定查到點什麼,半真半假道,“他不過是我的恩客,我又能了解他多少呢?”
向陽擡頭瞧了一眼她虛假的表情,沒有接茬。
她的目光落在雲和的腰間。
雲和的頭發純黑如墨,但她腰間的束帶上落了兩根黑棕色長發,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她不着痕迹地移開視線,“雲和姑娘,兩個月前,何浩仁有沒有來找過你?”
雲和輕觸下巴故作沉思,“兩個月前……”
她苦笑一聲,“大人,兩個月前的事情,我哪裡記得清楚。我記性不太好,别說兩個月前的事了,就是最近十日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
一番四兩撥千斤,她看似配合實際上什麼也沒回答。
向陽二人又不願打草驚蛇,驚動了背後的人,便打算離開。
雲和送了她一匣子香铒,照樣是溫笙白掏錢。
她笑眯眯将二人送到門口,轉身便沉下臉,“夫人,他們方才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雲香搖了搖頭,“他們隻說還想問關于何浩仁的事情,别的什麼也沒有透露。”
雲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房間,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才微微松口氣。
但她深深覺得這兩個人難纏的很,想必他們很快會再來的。
向陽和溫笙白出了雲霄樓慢慢往回走,向陽在思考。
溫笙白打破沉默,“雲和隐瞞了很多事,應該會和何浩仁的死有關。”
她回過神來,肯定地點點頭。
“從雲和的房間來看,她應該是個自律又心理強大的人。那麼當時她對何浩仁的死哭哭啼啼就顯得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溫笙白掂了掂手裡的匣子,瞥了一眼。
“還有那個香味。照她們所說,雲和平日裡隻用這一種香料,那麼何浩仁死的那天,卻是濃重的檀香,裡面會不會被摻了東西也未可知。”
向陽停下腳步,斜眼打量了一下溫笙白,準确的說是他的頭發。
溫笙白被她看的莫名其妙,眨眨眼問道,“你在看什麼?”
向陽撩起他的頭發,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然後揚起來對着陽光看了半天。
她又撩起自己的頭發觀察。
向陽沉吟,“那個雲和方才應該不是去逛街了。”
溫笙白微微點頭,她這麼快就得到消息往回趕,雲香肯定給她報信了。
一方面說明她們有秘密,一方面雲和肯定不是在逛街散心,否則雲香怎麼這麼輕易就找着她了。
向陽輕輕拽着溫笙白的頭發,“方才我看到雲和腰間的束帶上面纏着兩根長發。她的頭發是純黑色,但那兩根頭發卻是黑棕色,和你的一樣。”
看起來是黑色的頭發,但在陽光照耀下,會顯現出棕黃色。
說明雲和在那之前是在和某個人見面,且他們的關系應該很親密。
溫笙白眉頭緊鎖,他目光嚴肅,“據我所知,隻有溫家人的頭發才會呈現出這種顔色。溫氏族人衆多且血脈強大,即便是外嫁的溫氏女生出的孩子也有可能發色随母。”
哦豁。
向陽感歎,又扯上溫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