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都不現身,也沒有人去找她,她……”
向陽和他想法刹那間統一起來,徑直看向湖中心的花船。
但溫笙白召的護衛隊還沒有到,他怕這邊的現場又會出問題,想讓向陽等護衛隊來了以後與他一起去。
向陽擡手壓下他的勸阻。
“來不及了。雲和現在不僅有殺害何浩仁的嫌疑,也有滅口雲香的動機。
若等到你的護衛隊來了再去,一來證據可能會被毀壞,二來雲和可能會逃離。”
溫笙白抿了抿唇,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他更不放心向陽獨自一人前去。
敵在暗我在明不說,向陽的身體也明顯有問題,更遑論這幾次的事情都像是沖着她來的。
向陽看穿他眼底的擔憂後微微一笑,食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
溫笙白的眉心浮現出一朵小小的青蓮,若隐若現。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這朵青蓮會護着你,若我有事它也會感應到的,你放心解決這裡的問題。”
她的話沉穩有力,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
因忐忑不安而狂跳的心此時才鎮定下來,溫笙白鄭重叮囑她,“萬事小心。”
向陽颔首,轉身翻窗而下。
她身法靈活,在湖面上輕點幾步便安穩落在船上。
詭異的是,平日裡載歌載舞的花船此時卻異常的安靜,仿佛是早就知道有不速之客一般。
她推開一扇又一扇門,然而裡面全都空無一人。
向陽腳下不停,但心神警惕。待走到轉角處,她剛轉過去就聽到“咔嗒”的聲響。
向陽臉色一變,腳下用力一蹬向後倒飛而去,後背卻撞上透明的屏障,那屏障受力後泛起一陣陣漣漪。
她直起身低頭注視着地上運轉的陣紋,漸漸皺起眉頭。
“五絕陣,怎麼樣?夠重視你吧?”
來人帶着笑意,嗓音卻全然不複之前的溫柔軟弱。
她一身簡裝,頭發高高盤起,帶着些幹練與灑脫,與之前身穿寬袖盛裝打扮的麗人完全不同。
正是向陽他們要尋找的目标,雲和!
“我确實沒想到,你背後的人居然懂五絕陣。”
向陽擡臉與她相對,面色雖冷卻平淡無波。
雲和沒想到這種時候她還能這麼冷靜,臉上笑意加深。
“五絕陣取自五髒絕症之意,實際是專門針對修煉者的陣法,它會逐漸抽空陣中的清氣,再然後是修煉者體内的清氣,最終令身陷陣中的修煉者暴斃而亡。”
向陽知道這陣法,這也是從前被列入邪陣的陣法之一,專門針對修煉之人,死法比轉運陣還要可怖。
但她更在意的是,雲和怎麼會這早已被封存的邪陣。
“這陣法,是誰教你的?”
她嚴詞厲色,“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雲和毫不在意地一撩頭發,“當然知道,要人性命的陣法嘛。”
她掀起眼皮,眸中射出一道精光,“革新麼,總要付出代價的。”
聽到她的話向陽心中一沉,果然,有人打算改天換地,雲和就是他的幫手之一。
向陽感受到周邊的清氣愈發減少,五絕陣在緩慢吸收陣中的清氣,若是從前這陣法自然對她無可奈何,偏她如今身軀殘缺且大部分力量在壓制煞氣。
更何況這五絕陣與從前的并不相同,裡面加了東西,一種能壓制她的東西。
向陽的眼神細細掃着每一處卻找不出那東西所在。
她垂眸尋找,嘴上卻問雲和。
“何浩仁是你殺的吧?”
雲和饒有興趣地打量她,“何以見得?”
“鼎玉坊的那根步搖根本不是他送你的,之前在淩河賭坊他已輸掉全部家産,哪來的銀子給你步搖。
有這錢他早就去賭坊繼續賭了。”
向陽覺得依着何浩仁的性子頂多買個不值錢的假貨來哄騙雲和,若真有能買下珍貴步搖的錢,他早就去賭坊揮霍一空了。
雲和滿臉不屑地冷笑,“那個人渣,連自己女兒都肯賣,怎麼可能會給我買步搖?他隻想白吃罷了。
不過,隻憑這一點,你憑什麼斷定我是兇手?”
無憑無據的說她是兇手,她當然不服氣。
向陽見她還在狡辯,搖搖頭補充道。
“這一點推翻了你的證言,起碼說明你并不是無辜的受牽連者。
還有你房内的熏香,根據調查你平日裡常用的是果木香,可那日我們第一次到你房裡聞到的是還未散盡的檀香。”
知道這一點後他們去尋找香爐裡的爐灰,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倒香灰的小厮那日偷懶,倒掉的香灰還沒有扔出去。
“經過仵作的查驗,那天你燃燒的檀香裡加了東西,那是一種毒,與檀香共燃後會呈現出‘馬上風’的死狀。”
向陽注意到陣法一角的不同之處後松了口氣,擡頭直視雲和。
“就是你殺了他,你們雲霄樓本打算蒙混過關假裝死了一個恩客,若無親屬來找你們當然可以把他扔到亂葬崗。
當然你生性謹慎用了這種手法,即便最後真的引來官府也能以意外結案。”
雲和肩膀聳動,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随後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他當然可以不用死,可我偏要他死!這既嫖又賭的人渣,留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