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兩人對視一眼,進屋靜候白天行的到來。
朝天看着姬羽眠徑直走向茶台,手法熟練地泡起茶來。
沒想到自己竟被分配到了炱州,這難道是一語成谶?她随手翻閱着《炱州紀實》,她既覺得自己提前做好準備,又暗自埋怨自己的運氣為何如此不佳,竟被分到了戰況最為緊張的地方。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被分配到戰況相對平緩的地區,那樣便能有更多時間溜出去提升修為,或是尋找回家的線索。然而,炱州的危險局勢意味着她很可能會受到嚴格的監管,獨自行動的時間将變得極為有限。
姬羽眠将泡好的茶端到朝天面前,打斷了她的思緒:“被派去炱州的人應該不少,領隊應沒有時間顧及每個人的行蹤。”
她一愣,感覺姬羽眠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她看着他從容不迫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難道不着急知道自己會被分配到哪裡嗎?”
姬羽眠沒有正面回答,轉而談起了定期向周如清行述之事:“五日前,我向師尊禀述之時,他除了詢問我的修煉進展之外,還特别問起了你。”
周如清對她的情況感興趣是理所當然的,但朝天還是從他的話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她擰着眉頭,回望過去:“難道……”
姬羽眠神色如常,繼續說道:“他讓我把關于你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告知他。”他頓了頓,補充道:“師尊如此在意你,我都有些嫉妒了。”
盡管他嘴上說着嫉妒,但朝天卻從中聽出了提醒的意味。她注視着姬羽眠面無表情的臉,試探性地說道:“那多半你也會和我一起去炱州。”
姬羽眠不置可否。
客堂裡隻剩下茶杯碰撞的聲音,兩人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朝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以前宗門總是避免讓她靠近危險的地方,現在卻讓她去最危險的炱州。這一反常态,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又想到姬羽眠曾提到任務名單修改過一次,難不成這次修改便是關于她的?
沒過多久,小院中便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離門更近的姬羽面本來準備去開門,朝天瞬間跳起來擋住他,親自推開門。一開門便看見臉頰微紅的白天行。
朝天剛露出笑容,準備迎他進門,就見白天行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
她順着白天行的視線望去,發現白天行和姬羽眠正越過她的頭頂對視。雖然兩人的神色看似正常,但她卻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氛。
沒時間多想,迅速扯着兩人的袖子,将他們帶到桌邊坐下。
三人入座後,白天行表情迅速恢複嚴肅。
他将幾張寫滿文字的紙擺在桌面中央,語氣鄭重地說道:“參與這次讨伐魔修的弟子衆多,其中以支援炱州的修士為重,約有總人數的五分之一。你我均會前往炱州。”
朝天一邊聆聽,一邊仔細查看着那些名冊。終于,在最後一頁倒數第二行,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在她名字之後,赫然寫着姬羽眠三個字。
她側頭望向姬羽眠,注意到他的眼中迅速掠過一絲了然。她突然意識到,名單的改動果然是為了修改她和姬羽眠的任務地點。
“…所以我們會分開一段時間。”
“什麼?”朝天問道。
白天行無奈地瞥了姬羽眠一眼,抿了抿嘴看着她重新說道:“炱州圍剿魔修的任務與以往不同,所有參加的修士将被分為先、次、後三個隊伍,按時間順序依次出發。你被分配在先隊,而我則在後隊。”
朝天指着姬羽眠的名字,确認道:“你也在先隊。”姬羽眠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白天行似乎有些意外,他歪着脖子湊到朝天身邊看了一眼名冊,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中帶着一絲嚴肅:“先隊将在三日後出發,而後隊則要等到一個月之後。在這段時間裡,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們一個月後再見。”
白天行在離開前将名單留給了朝天,随後姬羽眠也表示要回去找師尊。
她心中盤算着如何脫離隊伍,因此沒有挽留,而是關上門,開始仔細查看白天行留下的資料。
從名單上可以看出,天衍宗高層非常重視這次行動。先、次、後三個隊伍均由元嬰巅峰的長老帶隊。先隊的帶隊長老朝天并不認識。參與行動的修士基本都是元嬰和金丹級别的,修為最低的是築基巅峰的修士,人數少得一隻手都能數過來,而姬羽眠便是其中之一。
先隊還被進一步分成了幾個小隊,她被分配在丁隊。名單并不是按照隊伍羅列修士名單,她在随意翻看時,驚訝地發現丁隊中竟然有一個元嬰巅峰的修士。
丁隊将在三日後的晌午出發,目的地是臨水邑。
【你把這張地圖抽出來。】魔修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他面前的地圖被另一張紙壓在下面,露出地圖畫滿深黑色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