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額前的頭發被輕輕撥弄,江野還沒來及反應,就感覺兩瓣溫熱的柔軟覆蓋上來。
嘀嗒——
水滴的聲音驟響,如同泉水一般敲打在他心尖,一瞬間,熄滅了他的不安。
“等我。”
季連城沉着聲音,在他耳畔留下一句,然後便收了手。
門開的聲音響起,又沉沉的關閉。
江野睜開眼,看着眼前空蕩一片,他伸手去夠殘留在空氣中季連城的氣息,腦海裡回響着季連城的那句“等我”。
江野深吸一口氣,用力揉搓臉頰,整個人癱軟無力的滑落下去。
他瘋了,他也瘋了,他們都瘋了,在這個夜晚。
嘀嗒——嘀嗒——嘀嗒——
水滴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大,江野被牽回所有思緒,他起身去往洗手間用力擰開閥門,接水後狠狠洗了一大把臉。
淩亂,太淩亂了。
一整天,一整晚都是淩亂的……
江野此刻也再沒心思去思考其他,隻覺得身體疲憊到了極點,精神上的,□□上的……全在今夜被消磨殆盡了。
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個人,江野擦幹臉頰後,搖晃着身子上了床。
——
第二天。
江野隐約中聽到稀碎的聲音,他用力撐開眼,盯着天花呆滞了好久。
“野哥?你醒了?”
甯辰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江野一個側頭,直接對上甯辰近在咫尺的臉。
江野一下子捂住心口:“卧槽……”
甯辰拿一張嬉笑成花的臉對着江野:“野哥,昨晚一個人睡的好嗎?”
“昨晚?”江野揉了揉眉心,腦子裡閃過一些昨晚發生的事情,七零八碎的,居然一時間有些拼湊不起來。
昨晚……
江野猛地睜開眼睛,太陽光這時刺射進來,他被迫合上,與此同時,季連城的臉在一系列碎片中拼湊完整,最後浮現在江野腦海。
季連城……他昨晚……昨晚幹了些什麼……
“欸!野哥,問你話呢,昨晚一個人睡的好嗎?”甯辰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野:“還……還行吧。”
甯辰啧啧兩聲:“你居然還好,沒有我的日子裡,你居然還好?”
江野看向甯辰:“你好意思說,昨晚去哪兒了?怎麼夜不歸宿?”
甯辰憋笑,表情有些嬌憨:“人家去……嗯嗯~”
江野滿臉疑惑:“什麼意思?說人話。”
甯辰咬了下唇角:“去睡了個~人~”
江野看着甯辰那副意猶未盡的表情有些後知後覺:“你……你……”
甯辰用雙手捂住臉頰:“好了好了~讨厭~别說了~”
江野嘴角抽搐,有些不忍直視。
甯辰笑的最後猥瑣,他看着江野說:“野哥,昨晚我和李明軒都不在,有沒有田螺姑娘來找你呢~”
田螺姑娘?
此話一出,他就想到了季連城。
可不等江野反應,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介于昨晚的突發狀況,江野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直接吓到跳起,徑直從床上跳了下來。
甯辰在一旁看呆了,不由得問:“野哥,你……聽到我睡了個人倒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江野支支吾吾的掩飾:“不是,有人敲門你沒聽見嗎?我……我去開門。”
說着,江野穿上拖鞋一路忐忑的往門口去。
——等我。
季連城昨晚臨走時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停敲打着江野的心房。
那小子……該不會一大早就跑來找他吧?他……他都不怕被人看到的嗎?
江野惴惴不安的前去打開門。
可誰知,他開門的一瞬間,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大捧玫瑰,以及花後陌生的臉,正賣力的越過花束往裡面看:“你好,請問……”
不等對方問出口,甯辰的腦袋“嗖”的一下就竄了出來,盯着玫瑰,發出一聲感歎:“哇!我的阿遠也太體貼了吧!剛送我回來就又給派送一大束玫瑰,嗚嗚嗚……好愛哦~”
江野給甯辰讓開位置,他揉着腦袋往裡走。
他還真是……想的有點多。
昨晚,呵,昨晚。
昨晚沒準就是季連城的一場報複策劃,結果折騰了他一整夜,今天起床還搞得他心驚膽戰,神色慌張,實在是丢人。
卻在這時,那個陌生的男生說:“請問你是江野同學嗎?”
甯辰:“啊?江野?我……不是。”
男生:“奧,那抱歉,這花是送給江野同學的,麻煩轉帶給他。”
江野定在原地,繼而,他聽到甯辰在身後用力大叫,然後他眼前就橫出那束滿當當的玫瑰花。
甯辰張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花束:“卧槽!野哥,送你的!誰送你的!你……你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