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辭給蘇以安塞進他購物車裡的幾罐奶粉結了賬,回自己車上才又重新點開小群。
本來想問他倆知不知道蘇以安後面要去幹嘛,結果字還沒開始打就看見了蔣澤回複他說大庭廣衆就敢親的那條消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着人家大庭廣衆就敢親,然後你鍵盤都快敲出火星子來了,也沒沖上去把他倆分開?]
……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可以有這麼惡毒的文字。
可能是看他沒回消息的時間有點長,蔣澤怕他真受打擊,現在又@他發了條新消息:[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照片裡那哥們是A國max bar酒吧的主唱,是那酒吧的頭牌。]
換句話說就是,男模。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非得之前弄得所有人都不高興。
謝不辭回了個表情,緊接着還沒想好要回什麼,就見季文璟立馬補刀:[補一個壞消息,頭牌哥上個月就辭職了,這次是專門為了找蘇以安才過來的。]
好消息:男友哥是頭牌。
壞消息:頭牌真有可能已經成男友了。
謝不辭深吸一口氣,熄了屏幕把手機扣在旁邊副駕的座椅上。
要不這倆人能跟他玩一塊去呢,他們仨都是一個型号的嘴賤外加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沒再看手機,把車開回了别墅,接上孩子又回了自己家。
謝不辭帶着雪團上了15樓,而後也沒着急進自己家門,在走廊裡找了個小旮旯就坐。
他就不信帶着孩子坐蘇以安家門口,蘇以安還能愛答不理的。
在等人回家的這段時間裡,他還專門又安排人去查高中那會都誰欺負過蘇以安。
知道不好查,但謝不辭也做不到就這麼任事情過去。
如果他真的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這些過往一定會在未來某個時間節點,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成為導火索,觸發一場根本沒法收場的戰争。
等到那個時候,雪團就肯定無可避免的,隻有一個爸爸了。
走廊裡安安靜靜的,謝不辭沒刻意制造聲音讓聲控燈亮着,雪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謝不辭懷裡睡着了。
他把厚外套脫下來裹在孩子身上,隻給露出了半張小臉呼吸用,随後還因為怕走廊裡不暖和把孩子抱的更緊了些。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謝不辭甚至覺得蘇以安回來得不算晚。
但蘇以安帶着一身寒氣站在謝不辭面前時,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大晚上的,都到家門口了幹嘛還不回去?”
謝不辭擡頭,确定了蘇以安身上沒沾染什麼亂七八糟的信息素氣味才放心了些許。
本來想回一句在等你,但他這個人就屬于嘴上絕對不饒人那型号的,于是話出口就變成了:“這不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把你那外國小男友帶回來嗎。”
他陰陽,蘇以安隻會比他更陰陽。
從他倆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就這樣,不然也不至于學校那麼多人,偏偏他倆天天打架。
“怎麼着?謝經理還有專門在牆角聽人活春宮的癖好呢?”
蘇以安說得滿不在乎,好像謝不辭因為這話生氣就是他不夠大度。
“話怎麼能這麼講呢,你不應該隆重的介紹你孩子爹和男朋友認識一下嗎。”
“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呢?”
介紹孩子爹和男朋友認識,好小衆的語言。
這下謝不辭真的淡定不了了,剛坐在走廊發呆腦子裡醞釀出的滿肚子話現在出口,連順序都顧不上了。
“你又不是不要雪團了,現在是在搞什麼啊?”
“你有養活自己的手藝,也有上進心,甚至都已經決定好了要在A國發展,為什麼還能放任社交圈子裡有這樣的人?”
“你所謂的那男朋友他真的靠譜嗎,他是頭牌,是男模,這種人你該見多了才是,海王從良這種鬼話也能信嗎?”
話音落下就是長久的沉默。
聲控燈暗下去以後,走廊裡就隻剩下一站一坐兩道被燈光拉長的影子。
蘇以安開口回答的聲音很輕,輕到謝不辭恍惚以為,這又是某次喝了大酒以後,蘇以安把他當成朋友在他耳邊自暴自棄的講都受過什麼委屈。
“我就是不要雪團了,他的戶口信息那裡沒錄入任何跟我有關的東西。”
“我與頭牌,本身就是一樣的人,我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我遇上的最靠譜的人就隻有我爸。”
“這麼多年,我主要來錢的渠道一直都是夜場,這種地方,談真心不可笑嗎,海王從良向來無稽之談,所以我不信他,也不會信你,你們本質上沒什麼區别。”
“趁我還沒覺得雪團也許能有更好的歸宿,帶着孩子滾回對門去。”
他上面說的每一個問題,蘇以安都認真給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