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會這種項目,企業家來做大多重點都在拍賣,沒什麼意思,大多都在阿谀奉承逢場作戲。
所以除了自己家辦,謝不辭從沒關注過這種活動。
但這次不一樣。
畢竟他不願意去,蘇以安也不可能願意,所以既然是被迫的,他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在老婆面前表現的機會。
今天謝不辭沒遲到,臨進宴會廳之前,還給小群裡發了消息:[有沒有願意來慈善晚會上找我的,v我五百車費我勉為其難的讓你們見一見。]
蔣澤沒說話,季文璟給他敲了個問号。
本來就是嘴欠才發的消息,謝不辭也沒準備得到什麼有營養的回複,退掉聊天界面之前,餘光好像看見誰回的消息裡帶了一個沈字,他又專門倒回去看。
原話是:[你還真去了?我就知道,沈伊家辦這種活動,還點名要請蘇以安,肯定少不了你。]
這下換謝不辭敲問号了。
他之前還真的不清楚參加活動還需要問誰家是主辦方,他一直以為進去長一張嘴就吃,人到場面子給足就行了呢。
謝不辭回了消息:[我人都到這了,你小子給我把話說明白了,别讓我進去丢人。]
季文璟敲字速度挺快的,發消息的速度甚至能趕上謝不辭接收信息的速度。
[前陣子鐘家不是想用蘇以安找個聯姻對象嗎,你當衆把蘇以安拽走,還說雪團是你倆的孩子。]
[當時鐘家拿這個明裡暗裡的埋汰了你們家很久。]
[然後蘇以安那個名義上的親爹看上了沈家某個大藥廠,想合作但缺個踏闆,正好沈伊想娶蘇以安是真的,這次肯定牽線呢。]
[成了的話,按這兩家掌權人的行動速度,我覺得隻要蘇以安點頭,他們甚至可以當場下訂婚宴的請柬。]
謝不辭看見消息以後立馬換了一副正經的表情,還對着走廊裡那玻璃鏡整理了下西裝衣領。
蘇以安很有原則,之前也當着他面說過了,不玩老實人。
所以這種事情,當事人不可能點頭。
那不就變成了他去見情敵了嗎,面子上肯定不能輸。
謝不辭推開宴會廳的門,往裡走了一小段路才看見靠近拍賣台的那一排座位底下坐着鐘家家長和主辦方沈家。
沈伊和蘇以安挨着坐。
蘇以安用黑色一次性染發劑蓋住了原本的淺色頭發,也沒刻意做什麼造型,穿着沒那麼正經刻闆的白色西裝,端着酒杯誰跟他說話都笑着應和。
看起來挺乖的。
自高中畢業以後,蘇以安對自己的打扮都偏張揚,穿搖滾風的衣服居多,首飾也帶華麗款的,骨釘和重工鍊條那種。
謝不辭很久沒見過這種形象的蘇以安了,他甚至都有點不敢認。
座位那邊本來有人圍着說些什麼,但看見謝不辭,不相關的賓客立馬離開,絕不多看熱鬧。
忽然安靜導緻沈伊他爸立馬就注意到了站在他們身後都謝不辭,随後對着蘇以安開口:“既然都商量妥當了,那小蘇這邊是不是也該把私事先處理幹淨了?”
蘇以安起身,繞開一大堆給後面拍賣準備的座位,走到謝不辭身前,猶豫着開口:“我……”
“不用敬,我沒酒,你可以直接說。”
“哦對了,我不聽你大庭廣衆之下的違心話,你單獨跟我說。”
從剛才開口的是沈伊他爸開始,謝不辭就已經有預感接下來沒什麼好話了。
但好不好的先抛開不談,那一定是違心話。
蘇以安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看像身後那一排人。
沒人開口,最主要的是沒人阻止。
蘇以安那名義上的爹一直看不起謝不辭他們家,但看不起是一方面,面對面必須給謝不辭留餘地又是另一方面。
随後蘇以安沉默着把酒杯放下,然後拉着謝不辭離開宴會場。
“我說完就走,我好好說話,你也别搞得所有人都難堪。”
謝不辭幾乎是立馬應下。
之前有無數個細節在向他證明,蘇以安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他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你把他脊梁骨戳斷了他也不會做,所以現在絕對是有難言之隐。
“我從來沒跟張老闆睡過,他包養我,是因為我是他遇上的最能滿足他癖好的玩具,我也足夠聽話,他願意施舍給我些什麼繼續維持這段關系。”
“你知道的,我的戶口不在我自己手裡,我爸還沒去世的時候,他們就能不由分說的把我變成他們家法律意義上的孩子,這會也一定有的是方法不經過我本人就能讓我變成已婚。”
蘇以安說得很平靜,從語氣中聽不出情緒起伏,仿佛他陳述的隻是一件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
“我不想到了A國再因為是黑戶天天進去喝茶,所以才再找張老闆,他答應我會替我處理好。”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謝不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可能還是更習慣蘇以安罵他的那副樣子,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考慮會不會得罪人,也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從不向他低頭。
現在……有點夢回蘇以安懷着雪團離開他之前,怪像亡妻回憶錄的。
“所以答應隻是為了拖着?”
“嗯,我不可避免的承認,沈伊确實是有這個意思的,與其等着我那外姓的爹不經過我給我倆領證,還不如我就溫順一點。”
“起碼可以省去讓人家莫名其妙變成二婚的麻煩,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