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投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見勞湘雲因為出來晚了被藍色火焰燒斷了腳,又看見屋子裡其他精神恍惚的人被藍色焰火吞噬了生命。
尖利高昂的慘叫聲讓她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她發現她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也開始灼熱起來,求生本能是指引,她飛速跑到了女人的身邊,因為空間裡隻有她附近的位置是涼快些的。
另一邊,俞滟在眼睜睜看着邢芸沉下去後,隻是愣了一瞬就轉身打開了角落裡的大箱子,裡面是正蜷縮躺着的葛川,因為擔心他被柳翠影響,幹脆就給他鎖了起來,現在正是用他的時候。
她作為一個純純正正的人類不知道邢芸現在在哪,但是葛川這個半人半鬼說不定知道點方向。
她看了眼空了的大箱子,又重重關了起來,傳來了“嘭”的一聲。
“嘭”的聲音在邢芸耳邊炸開,她感覺整個空間都在顫抖,一開始在女人身邊還好,後來則是越來越灼熱。
當她胡思亂想會不會變成烤全人的時候,發現女人的身體正一點點變得透明消散,而伴随着女人的消失,邢芸她發現她的大腦收到了幹擾,腦中錯亂的出現了之前并沒有的記憶,無一例外都充斥着莫名的悲怆,是關于她小時候的記憶——
她幼時總是莫名其妙重複着同一句話,做着重複的動作。
她看見很感人的畫面沒有流淚的沖動,看見發笑的場景也沒有大笑的欲望。她很難跟正常人相處,常常感覺和周圍的人都溝通無力,但渴望交流的内心讓她變得十分焦慮。
她像一個喪失了“真情”的人。
她不敢直視别人的眼睛,隻是稍有觸碰就會下意識的回避。
小時候還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可到了高中社交面變廣了,面對學校和形形色色的人,會有難以匹敵的壓力。
她開始努力去察言觀色,可過度在意别人的臉色又會不可避免的變得自卑敏感。
有一次老師讓她去叫課代表,她沒有理解,直接回頭喊了課代表三個字……
理解困難和溝通乏力讓她常常收到包含嘲笑的眼神。
但她展現了驚人的學習能力,因為記不住人臉,她将所有人都分為各種模型,記他們的走路姿勢,穿搭風格乃至說話的語氣詞……
同時這一點也反饋到了她的學習中,她總能有各種辦法記住五花八門的知識點。
在她接觸了cos文化之後,常常在研究道具和妝面來釋放壓抑的内心……得到了不小的成就。
而後就是她确診了阿斯伯格症……
邢芸從回憶裡解脫的時候還在恍惚,這是她嗎?
她咽了咽口水,
她可是從小品學兼優拿獎無數,呼朋引伴的标準朋友家的孩子啊。
阿斯伯格症?
這怎麼可能,她明明一直爽朗待人,情感充沛,從來沒有想過在社交上讨好别人啊。
她摸了摸臉頰,有一種對自己陌生的感覺,她用力扯着胳膊上的臂環,連着指節都用力泛白,哪怕每一次的拉扯都讓她的右臂有撕裂的疼痛……
她認為這突如其來的記憶都是因為這個臂環的原因。
這不是她的記憶,是那個女人的記憶……
在藍色的烈焰快要将她席卷的時候,她的大腦因為負荷不了突然闖入的記憶而陷入了昏厥中。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是被晃醒的,她正被俞滟抗在肩上跑着。
“咳咳咳……”邢芸咳嗽了兩聲。
俞滟驚喜:“你終于醒了……我算算,少說你得昏了三個小時。Boss突然發狂了,我們決定不待在住房區了,畢竟誰能殺死骷髅啊。”
确實,員工都已經不是活人了,殺人容易,殺不是人的家夥就難搞了。
“雨一直都沒有停啊。”邢芸喃喃道,“我好像知道該如何通關了。”
俞滟一臉不可置信:“哈?”
“這裡一直在下雨,我以為是Boss的原因,現在想來是她要出現的時候才會下雨……”
俞滟:“她?你是指Boss的女朋友?”
邢芸聽後淡定點了點頭,後來她反應過來俞滟應該看不見,補充道:“她就是離開這裡的關鍵。”
俞滟喜出望外:“這還等什麼,再去找她呗。”
但這個過程并不是一帆風順的,也許是Boss聽到了呼喚,如鬼魅一樣出現在面前擋住了俞滟的去路:“為什麼你總是要跑,好好待着不行嗎?”
邢芸沉默。
這次Boss不說她像誰了,直接就是把她當成那位了。
别說Boss了,邢芸本人都覺得她跟Boss的女朋友應該有點瓜葛了。
人的潛意識往往能決定很多東西,弗洛伊德認為這是本我,佛教的佛語中把它又叫做藏識。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邢芸不相信她跟Boss的女朋友有關系的時候,隻覺得Boss把她當替身是湊巧。她現在認為有關系了,潛意識裡就開始把自己當成是Boss的女友了。
邢芸讓俞滟把她放下,問她:“你願意相信我嗎?”
“不是很信。”她的眼神閃了閃,笑了起來,“但我就喜歡冒險帶來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