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幾句，張放言語間的喜悅就如潮水般倏然退去了，隻留下了由衷的不甘與憤怒。

他開始向沈鸢彙報他視角下的事情的前因後果：“鸢姐，事情大緻上是這樣的……”

“今天我剛起床拿起手機，一打開軟件就看到了一個大新聞，差點又把我給氣壞了——你看。”張放迅速地把頁面重新切到了方才的資訊軟件，而後積極主動地把手機屏幕舉到了沈鸢面前，從而方便她後續的浏覽閱讀。

對于張放種種過于積極主動的行為，沈鸢和姜盛一樣，早已經習以為常，因此雖然對此無法可說，但總是表現得相當配合，可以說是很縱着張放這隻二狗子的了。

張放叫她看，沈鸢便看了。

沈鸢一目十行，沒用多久就在腦海中理清了眼下這一樁突發的“包思靜事件”的大概。

“呵。”沈鸢自鼻腔間發出了一聲鄙夷且不屑的冷笑，“叁舍娛樂公司貴為演藝娛樂圈裡知名的拉皮條公司，果真是名不虛傳呐。”

張放：“……啊？”

沈鸢先沒管一臉茫然地拿着手機僵在了原地的反應遲鈍的張放弟弟，側眸望向了一旁的姜盛：“小盛，你還記得那天你浏覽網頁時偶然看到的那一條提問嗎？”

姜盛凝眸想了想，成功喚醒了那一天晚上的回憶：“你說的是那一條‘所以叁舍娛樂的bqw到底有沒有和zm睡過’的匿名提問麼？”

“沒錯。”沈鸢肯定地向他點了點頭。

“诶——等等！”因為沒搞清狀況、眼睛噗噔噗噔地傻站在原地的張放總算是聽到了他聽得懂的内容部分，像是終于上了發條的發條人一樣猛地一個激靈，迫不及待地插嘴加入了姜盛和沈鸢之間的對話，“你們剛才提到的bqw……不會指的是貝芊琬吧？”

“不要吧……我還挺喜歡她的戲的來着……”緊接着，根本不待沈鸢和姜盛回答，張放便沮喪地低垂下了腦袋，自顧自地陷入了一種“卿本佳人，奈何如此”的悲傷之中。

姜盛&沈鸢：“……”

“咦……？不對啊。”

張放才垂下腦袋沒一會兒，就忽然間智商回歸，發現了自己方才話中的錯處，再度擡頭向沈鸢望過來的時候一雙眼瑩瑩閃閃的，仿佛是一隻突然開心的大狗狗，就差在地上小跑着繞上個幾圈以表歡欣了。

“我記得貝芊琬她不是叁舍娛樂的啊。”張放後知後覺地反應道。

一旁的姜盛和沈鸢不由得啞然失笑。

“對啊，貝芊琬她不是叁舍娛樂公司裡的藝人呀。”沈鸢笑眯眯地複述了一遍這一事實，語氣挪愉，“誰和你說我們剛才在說的是貝芊琬啦？”

自作多情地白傷心了一陣的張放：“……”

貝芊琬也是在近兩年裡發展得挺不錯的女明星，生得自然嬌媚，又純又欲，和明豔卦的邱子霏以及清麗卦的包思靜美得各有千秋。

張放看過好幾部貝芊琬的劇，一直都挺喜歡她的角色和作品的，對她印象比較深，所以才會在聽到姜盛和沈鸢說到“bqw”這一代稱時的第一時間裡就聯想到了貝芊琬。

“不是貝芊琬，而是‘包千萬’，‘包’就是包思靜的‘包’，‘千萬’就是計量錢的那個‘千萬’。我們剛才提到的‘bqw’其實指的是包思靜。”沈鸢看夠了張放的好戲，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糾正他道。

“另一個‘zm’指的是趙猛，就是那個圈内聞名的‘老流氓’導演。”

趙猛的流氓程度和他的專業水平一樣，都是演藝娛樂圈裡聲名遠揚的“高級”，所以他從來都不缺人來捧着、貼着。

也正是因此，趙猛一個人就在圈内坐擁了無數諸如“采花賊”、“老流氓”、“老色批”、“趙大炮”之類的背地裡的稱号。

這些個綽号……

可以說是沒一個正經的了。

饒是粗神經如張放，在這時候也不禁若有所感地眉頭跳了一跳：“……這個‘包千萬’不會是我想的那個理解起來最簡單粗暴的意思吧？”

“等會兒——”張放緩緩地伸出左手食指向虛空處指了指，就好像這樣可以幫助推動他思考似的，“所以，包思靜是真的被人花了上千萬塊錢包養做情人了嗎？”

這麼驚人的娛樂圈大瓜，他這個網上沖浪超級會員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甚至連一向不怎麼關心這方面新聞的盛哥都要比他知道得早？！

網上沖浪超級會員張放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半真半假吧。”沈鸢輕歎了一口氣，最終選擇了一個這樣的回答方式。

姜盛敏銳地捕捉到了沈鸢半隐于措辭間的思量，霎時間明白了她這一番話裡的未盡之語：“——包思靜是‘名單’上的人？”

沈鸢默了默，而後神色冰冷地答道：“是。”

言及至此，姜盛和沈鸢不由得雙雙沉默了。

叁舍娛樂的陰暗内核早已為他們所知，如今包思靜疑似自殺的新聞傳出來，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過怎樣痛苦的遭遇至此自然是不言而喻。

唯有對此尚且不知情的張放還處在狀況之外。

他睜着他那一雙無辜有神的大眼睛望了望他的好兄弟姜盛，又望了望沈鸢，一臉懵逼道：“……什麼名單？盛哥，鸢姐，你們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就又聽不懂了呢？”

救命！為什麼明明常常是他們三個在一起，自己卻總是脫離頻道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啊啊啊啊啊啊？！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太蠢了麼……

看着眼前不約而同地輕蹙起眉頭、似是在思忖如何和他進一步解釋的姜盛和沈鸢，張放忍不住第N次陷入了自己身為麻瓜身處于高智商擔當之間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