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中樞在縮影上現形反應,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陣法中樞内實施攻擊行為,低調運行的陣法中樞無法僅通過被動的防禦來化解這一攻擊,不得不“蘇醒”過來,主動出擊,以攻為守。
立泰臉上原本還算得上是親和淡定的神情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他冷冷地看了曹榮一眼,面色陰沉至極,算是徹底和曹榮撕破了臉皮。
曹榮也收斂了面上的笑意,如毒蛇瞄準獵物般冰冷且銳利的眼神穿過眼鏡片,目光淡淡地與立泰對視,氣勢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隐隐有更壓過立泰一頭的趨勢。
立泰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但卻沒說什麼,而是迅速收回了冷冷望向曹榮的目光,猛地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向戈守軍的辦公桌後。
曹榮知道立泰要幹什麼,也無意阻止,隻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跟在立泰的身後,目光淡淡地注視着立泰的一舉一動。
立泰沒管曹榮的靠近,大步走到戈守軍辦公桌後,一把拉開了正對着壁畫上金色鸢尾花标志的屬于戈守軍的老闆椅,迅速地目光鎖定了辦公桌左手下方一個帶金屬密碼鎖的櫃子。
這裡到底是戈守軍的辦公室,安保系數足夠有保障,曹榮就算和立泰撕破了臉皮,在香花大酒店這一處三權分立的地盤上也仍得給足戈守軍臉面,因此立泰一點也不擔心曹榮會在這裡和他動手。
更何況,他相信曹榮足夠聰明,也足夠自私——曹榮斷然不會為了區區一個蘭枯,就不理智地和張家決裂。而且曹榮隻要并未步入絕境,就不會把事情做絕,而是會恰到好處地給彼此一條體面的後路,這才符合他為人處事“精打細算”的精明風格。
立泰直接在那一個櫃子旁邊蹲了下來,一隻手撐在櫃子的外立面,另一隻手動作飛快地撥動櫃子上内嵌的金屬密碼鎖。
這個金屬密碼鎖是滾輪的設計,共有十個滾輪組成,也就是說對應的是十位密碼。所有滾輪都隻能按一個方向輪轉,每一個滾輪上都刻有十二種不同的密文,有的是圖案,有的是符文,還有的是尋常的字母和數字。
單看上去絲毫看不出各個密文之間存在任何的關聯,排除法便也就無處可用。現存的可能性太多,窮舉法一時半會也未必能夠精準命中正确答案。
然而立泰波動滾輪的動作卻很笃定,雖然快速,但是明顯一點也不慌張。
這說明,他對于這個金屬密碼鎖的正确密碼成竹在胸。
果不其然,不出多時立泰就輸入正确密碼,成功地打開了櫃子。
櫃子裡面是一個嚴絲合縫地和櫃子内壁貼合在一起的保險箱。
保險櫃冷冰冰的深灰色表面有一塊顯示屏,默默地彰顯着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智能指紋密碼鎖的保險箱。
立泰再次自信動手,先喚醒了顯示屏,然後又絲滑地輸入了一串密碼。
随着“滴——啪嗒”的一聲轉折,櫃子内的保險箱也被立泰順利打開了。
自始至終,曹榮都站在立泰身後目光淡淡地全程旁觀着,半分不見意外或是焦灼的樣子。
保險箱裡不隻有一件東西,有幾份單獨文件袋的文件,還有各式各樣的盒子。
立泰看了一眼,眼睛也沒有多眨一下,就徑直從保險箱裡取出了個巴掌大的黑棕色檀木盒,“咔咔咔”連着幾下,行雲流水地解決了盒子的開啟機關。
檀木盒裡裝着幾枚大小不一的印章,看樣子既有公司的章,也有個人的章。
立泰隻從中取出了一個頂部帶有刀鞘設計風格的。
立泰拿去保護印章的封蓋,印章上雕刻分明的“戈守軍印”四個字印入眼簾。
顯而易見,這是戈守軍的私人印章。
将檀木盒随意放到一邊,立泰自戈守軍的辦公桌後徐徐地站起身,握着刀鞘式樣的印章猶如握執刀劍在手。
他徑直走到了壁畫上的金色鸢尾花标志前,用戈守軍的私人印章沿着花萼、花瓣、花心由外及裡地勾畫,最後停在了花心中間偏左的位置,像是富有技巧的獵手終于捕捉到了獵物的心髒,在鎖定位置以後迅猛出擊,手執着刀鞘向獵物的心髒處用力地一按——
辦公室上空幽幽回蕩着的信号聲戛然而止。
一聲若有若無的吟唱自壁畫内傳出,恍若對這一“刀”的回應。
随後一道金色的流光自立泰按下印章的位置溢出,飛快地沿着金色鸢尾花的花瓣輪廓遊走擴散,将整朵金色鸢尾花點亮,鮮活靈動得熠熠生輝。
完全蘇醒過來的金色鸢尾花氣定神閑地抖了抖花瓣,霎時間金光大作,整幅壁畫眨眼間被大片大片的光暈融化湮滅。
沒有人注意到,戈守軍辦公桌後的壁畫在金色鸢尾花徹底蘇醒後的瞬間模樣大變,就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巨獸,由于饑餓多時,一醒來就急着覓食,感應到面前有人的氣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張開了它的深淵巨口,借着大片光暈的遮擋,一口将壁畫前站着的立泰和曹榮都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