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糊弄走萩原研二之後收到了屬下發來的消息。
組織裡出現了幾例奇怪的昏迷事件,有成員前不久失聯,等找上門去才發現是沉睡不醒,這其中也包含了部分代号成員。因為這件事情,組織最近的勞動力斷崖下降,各分支管理層正在焦頭爛額壓縮任務時間。
沉睡的成員全部堆在實驗室等檢查,現在實驗室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琴酒看完這條消息,不知怎麼的心裡有種直覺,這絕對與那《六行情書》的勞什子遊戲有關。
但淺淺思索幾秒,他轉頭确認了一下自己手下的人沒有這種情況,便冷酷地無視了屬下的求助消息。
自從這次遊戲登出後他工作很忙,甚至沒有時間像以前一樣進行複盤,就連萩原研二,也是在今天無意中遇到他後才想起來這個人的存在。
他跟安室透說是随行老師,但并沒什麼用,因此下午時間他就待在房間裡,等手下把萩原研二的資料發到手機上。
萩原研二,男,27歲,排爆警察......
組織裡的情報網效率很高,從身高體重到家庭住址到人際交往,調查得一清二楚,其中包括警校時期的成績等。
琴酒知道這大概是組織安插在警察那邊的眼線協助完成的調查。
他看完資料,發現萩原研二的情況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隻有一點不太一樣,資料上說萩原研二性格溫和開朗長袖善舞,但事實上琴酒在遊戲中見到的萩原研二性格算得上陰郁,比起溫和,更像是笑裡藏刀。
應該是遊戲自帶的惡意屬性對玩家産生的同化幹擾。
“咚咚咚。”
隔壁的房門被敲響了,琴酒動作一頓,他把手機退回主界面,微一挑眉。
是萩原研二?
腦袋裡剛出現這個想法,他就聽到外面的聲音——
“先生,你在房間嗎?”
哈,果然是萩原研二。
琴酒若無其事地又打開另一封郵件,一邊處理着堆積的任務報告和調組申請,一邊耳聽八方地關注着門外的聲音。
似乎是沒有聽到回應,萩原研二又敲了敲門:“在嗎黑澤先生?”
這次隔壁出現了房門拉動的聲音。
随後響起波本熟悉的陰沉又開朗的聲音:“請問您是?”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琴酒嘴角微翹,他已經可以想到隔壁的尴尬場景了。
“我......是黑澤長、先生的朋友。”萩原研二一句話磕巴了兩次,他震驚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死死抑制住了喉嚨裡差點脫口而出的“小降谷”。
他迅速調整好表情,硬着頭皮問:“你、黑澤先生呢?這不是黑澤先生的房間嗎?”
安室透:“......”
他心裡的震驚不比萩原研二少,但是作為卧底的良好職業素養讓他在理智出走前鎖住了撲克臉。
他完全沒想到在畢業之後,再次跟同期好友見面會是這種詭異情形。
同期好友,跑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點名找自己的半路搭檔、組織的頂級殺手。
還黑澤先生,萩原你什麼時候跟琴酒這麼危險的人扯上了關系?!
他面色不變,用眼神發問,嘴上很精分地問:“你找他有什麼事?”
聊天頻道對接失敗,萩原研二沒看懂。
他看到自家好友奇怪的眼神,又聽到這樣“家屬感”很重的提問,腦袋裡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下意識往房間裡看了一眼,痛心又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誰?你跟黑澤先生什麼關系?你怎麼會在他的房間?!”
安室透:“......”
萩原研二你小子。
他對于人的微表情掌握娴熟,在組織過了太久,在第一眼看到好友并發覺不對今後就條件反射地開始分析起好友的表情。
在聽到自己的反問後,一瞬間的表情失控,右手下意識撫上眉骨,又欲蓋彌彰地放手,這是羞愧的表現,眉毛向上,拉緊,是典型的恐懼特征,控制着自己回複表情後,眨眼次數卻不可掩飾地頻繁起來,說明他現在很可能正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下。
所以說......
安室透眼底帶着些許審視和探究。
他看着表現似乎很正常的好友,凝重地想道:他在羞愧什麼,又在恐懼和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