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隻是許久未見,頗為感慨而已。”
面對韓非的疑問,蕭韶隻是悠悠一抿杯中茶,帷幕之下神色平靜完全沒有因為剛剛的話題而有所動容,也不管韓非聽到後皺成包子的臉色,畢竟現在的他雖有特殊方法能感知外物,但也确實看不見,不是嗎。
張良看了看周圍,蕭韶與衛莊皆是沉默不語,顯然不打算繼續。
紫女與弄玉又專注的盯着手上器皿,仿佛一尊雕像。
至于韓非,韓非在一個勁兒的給自個兒灌酒……
“前些時日良曾在韓兄口中聽聞蕭兄甚喜樂理,正巧弄玉姑娘善琴,不知蕭兄可有雅興?”
張良眼見衛莊周身氣壓漸低,開口笑道。
他倒是知道韓非是不打算讓他的小師弟加入流沙的,畢竟唠叨多了也就記在心上了。
何況韓非剛剛應該是打算把人支走吧。
“弄玉姑娘的琴,确實是極好。”
韓非端着酒杯,壓着嗓子,雖一臉郁悶還是說道。
到底是打算讓人離開的……
“弄玉姑娘以為如何?”
他本漠看世間遊離态,因把一絲真情給了師長,故而也染上一分儒家的行事作風。
“……自無不可,隻是弄玉将琴置于房中,先生可願随弄玉走一趟?”
弄玉有些驚訝于蕭韶的态度。
非是她自輕,隻是便連常人見到風塵女子即便表現的一視同仁,但心底還是不屑一顧的。何況蕭韶衣着氣度皆是不凡,在他身上弄玉卻感受到了那種衆生平等的氣度,難免會驚訝。
“那就請弄玉姑娘帶路吧。”
心知幾人有事商議,蕭韶順水推舟的應下,就随弄玉去了她的房間。
他現在可不打算摻和進去,畢竟他自己也有事要處理。
行過典雅的長廊,弄玉領着蕭韶走到一間精緻素雅的房間前,溫婉而優雅的道:
“先生,請。”
“有勞。”
蕭韶疏離二禮貌的回到。
兩人相對而坐,弄玉優雅的沏着茶。在袅袅茶香中,弄玉輕柔的問道:“先生想聽什麼曲子?”
“皆可。”
對于樂理,蕭韶一向随心,并不拘泥于固定曲目。
“那,弄玉就獻醜了。”
弄玉眨了眨眼睛,耳廓紅了一瞬。眼前人的聲音着實得天獨厚,平淡之時空靈淡漠如缥缈雲端,放緩後磁性溫潤好似寵溺般的低語。
彈琴時的弄玉和剛剛有些拘束的少女不同,這時的她一舉一動充盈自信,芊芊玉手拂過琴弦,一個個悅耳的琴聲跳躍而出,仿佛刻畫着一副清幽畫卷。
蕭韶細細聽着,若有所思。
“先生,此曲如何?”
唯獨面對琴藝,這個溫柔有堅強的女子才有着一絲傲氣。
“情技相融,當屬一流。”
即使那道門隻打開了大半,蕭韶也是欣賞弄玉的,畢竟他的琴,從來沒有紅塵煙火……
“先生過譽。”
弄玉隻是笑了笑,神色有些遺憾。
蕭韶也不在意,他向來不喜氣息斑駁之地,若非眼前之人氣息純淨,他怕是會不發一語。
氣氛就這樣沉靜下來,在這幽幽茶香中,偶有微風徐徐,帶來花幾朵,清涼幾許。
弄玉看着一身白衣宛若一捧清雪的人靜靜跪坐,好似時光荏苒也不過彈指一瞬,隽永清貴的氣質讓人安心的蕭韶時,突然有些好奇那帷幕之下的容顔,笑問:
“先生可願取下帷幕?”
說完,不待蕭韶反應,如玉的臉龐卻先紅了。蕭韶一怔,倒也沒有反對,輕輕的點了點頭。蒼白修長的手緩緩取下帷幕,露出被掩蓋的容顔。
刹時,滿室生輝。帷幕之下,仙姿玉容,清絕無雙。
本應寫盡風雅的眉目卻被清冷書作了霜雪,鳳眼輕阖間不喜不悲,微白薄唇更添一抹淡漠。神色舒緩,恰似朗月入懷,光風霁月。明明不過尋常房間,因他一人,如在仙宮。
“弄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