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對于在場唯二的兩個有智慧的生物來說,或許有着不同的回答。
看着劉清在閑聊着逐漸放松的神情,系統想起的是初見時的場景。
在系統最初的印象裡,蘇源的記憶是一片空白,隻繼承了死去已久的原主為數不多的殘存記憶,在它因為能量不足沉睡的時候獨自探索着未知的一切好好的生存了下去。這期間經曆的苦難它在系統的網絡上看别家宿主的經曆也可見一斑了。
但是,新生單純的系統從沉睡中醒來時,懷着愧疚和無措時,面對的既不是宿主的抱怨發洩,也不是宿主的冷嘲熱諷,而是感謝。
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灑在那張含笑俊美的臉上,讓一身清貴的世家公子如同誤入人間的谪仙人,手持書卷,神色認真的看着,聽見它的聲音後下意識的微笑擡眸,那一刹那,溫和的陽光融入清透的眼中。
他好像對着一個好久不見的友人一般說:
“你醒了,四九。”
那時,系統愣愣的覺得自家宿主大概就是所以生靈中最好看的那個人了。
雖然對于這個問題,一人一統各有不同,但至少有一點,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任何人喜歡他,再不濟,也不會有人能讨厭的起來。
但事實上,蘇源本人作為那位的分魂,更多的是和本體一樣的漠然,大多數時候他也總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去行事。
隻是一來他繼承了的這具死去的軀體的殘存記憶多了幾分人氣,另一方面,來自本體的記憶明面上是被封禁了,但實際上真正被封禁成功的到底有多少,就隻有他自己和本體知道了。
平日裡雖然面上從容雅緻,但也不過出于禮節修養罷了,若說真心實意,許多是對着世界,而非某個單獨的個體。
正個八經來說真正入心的,好似也隻有兩種吧。一種是面對不管如何,都是救了自己的系統;另一種是對那一小撮得到自己認可的人。
當然,本體另算。
而這會子能這麼和風細語的跟劉清相談甚歡,屬實是來之不易了。
所以在聊了一會兒後,蘇源在看完那封來自損友的信,了解了劉清來的目的之後,就直接進入正題了。
畢竟,他本身也偏好清淨和效率,再者早點考驗完,他也好盡早調整布局。
一身風雅的世家公子坐姿随意,隻有那一雙凝視的眼眸能看出他的認真。
“你之目的,我大抵也了然,能找到此地,想來我的那位友人也與你說過我的性情了,你認為你是那個例外嗎?”
聽着那似笑非笑的話語,感受到那似有若無的危險氣息,明豔雍容的帝女在心底苦笑一聲,暗道這一關可當真不好過,但精神上卻無畏而堅定地回答。
“我是。”
蘇源挑了挑眉,看着很是自信熟悉的人,清淡的話語帶着攝人心魄的蘊意。
“天行日月,自有其序,自當順應。”
“群星升空,掩形日月,豈非失序。”
劉清謹慎的回答到。
“日月失色,星辰正和,何以必為?”
蘇源摸了摸茶盞,若有所指。
“紫微不出,徒為星隕,為之該然。”
正襟危坐的女子感受着愈發危險的氣息抿了抿唇,凜然道。
“日月晨星,不過輪轉,與時偕行。”
蘇源眯了眯雙眼,從容不迫的直起身。
“天地無光,死生磨盤,多苦衆生。”
想起一路所見,屍骨暴于荒野,一片死寂的場景,一向樂觀的人不禁歎了口氣。
“蒼生苦楚,亦有星引,自渡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