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紙是一張雪山草地的風景照,自知道餘禮是德語老師後,江餘就時不時在網上浏覽跟德國有關的内容,他辨認出這是慕尼黑的楚格峰。
桌面左邊是常用辦公軟件,右邊是幾個未命名的文件夾,江餘點進去看過了,裡面似乎是一些論文和卷子之類,全是德文,對他來說像在看天書。
他右手握着鼠标,左手不停揉搓早飯時餘禮為了讓他坐下,握住他手腕的那個地方,揉久了,甚至有些紅痕,指尖也微微發熱。
他太卑劣了,隻能靠手腕上的刺痛警告自己。
江餘感覺自己好像蔭下草蟲。還是關掉吧,他對自己說。
他把鼠标放到關機界面準備息屏,突然,桌面右下角一個方塊狀的圖标很靈性地閃了一下,提示:請安全彈出。
江餘一愣。
他剛才一直沒注意這裡還插了個U盤。
裡面……會有什麼?
他忍不住好奇。
手不自覺地移動鼠标點開,江餘看到裡面靜靜躺着一個名為“YL”的文件夾。
是餘禮名字的縮寫。
他毫不猶疑地點開,凡是跟餘禮有關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緻命吸引。沒想到下一刻,幾張碩大的圖片突然彈出,飛進他的視線。
江餘瞳孔驟縮,一刹那,仿佛時間靜止,他所有思緒被瞬間抽空,隻留下空白的腦海和僵硬的身體。
待看清楚是什麼,江餘的身子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是餘禮的……私/密/照片。
裡面——
餘禮欲拒還迎、面帶/潮//紅的臉。
餘禮被镂空黑色蕾絲輕輕/包裹的/身體。
餘禮痛苦中帶着歡愉的表情。
餘禮看着鏡頭專注而溫柔的眼神。
……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江餘手控制不住地往下翻,幾十張圖片像沾了毒藥的罂粟花,爆裂地纏上他的腦子,湧進他的眼睛。
江餘呼吸急促,眸子裡翻起陰沉又濃郁的波濤,他連脖子都燒得通紅,狠狠攥起的拳頭卻是失血的蒼白。他感覺自己的心一半冷一半燥熱,兩種不相融的感覺沖撞在一起,把他整個人都快要攪碎了。
再往下翻,最後面是一個視頻。
視頻裡餘禮挂在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身上,伸手勾着他的下巴。那件紫色的緞面睡衣在兩人促狹的空間中将雪山擠//弄出深深的///溝壑,餘禮享受着男人唇、手的逡巡,很快就陷入迷醉……
餘禮内心沒有波動的時候說話其實是冷的,她聲音不似少女那樣嬌俏,反而摻了些雌雄莫辯的的味道。但視頻裡,她卻發出了那樣甜那樣動人心魄的聲音……
怎麼能……這樣。
江餘注視着視頻中餘禮被推上//巅/峰的樣子,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疼。他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間竟滲出了幾絲血滴。
江餘已經分不清這種快要把他身體撕破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了,他一邊憤怒,絲毫忍受不了餘禮在他人身//下承/歡,一邊又對她身//上/的男人嫉妒得要死……更可悲的是,在這種令人心碎的時刻,他的體/内/竟漸漸彌漫上//一陣/酥麻,引着一股熱意從//小//腹升騰,逼着他那隻沒有握着鼠标的手,緩緩移到那個令他快要發瘋的起始地。
餘禮迷人到令他崩潰。
他情難自禁地回想起多年前那個雨夜……破舊的、充滿塵土氣的房子裡,沒有光,他們深深契合在一起。
當時餘禮也用這樣甜膩未啞的聲音,質問他為什麼嘗起來是苦的。
他說:“不知道。”
……
看着進度條根本拉不完的視頻,江餘絕望地//自///渎,他痛苦到胃裡翻騰,又抵不住身/體/狂熱地叫嚣。好像盲人走樓梯,他眼眶裡氤氲起濕意,在一階一階的攀附中幾欲走向頂點……他忍不住渾/身//戰//栗。
餘禮看書看得入迷,手再往盤子裡伸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車厘子吃完了。
她下意識想喊江餘,又想到他這時候應該也正在看書,于是站起來自己去洗。
今早江餘帶來的還剩下一大半,她洗了兩盤,濾過水,準備把多的那盤拿給他。
她端着木盤,又忍不住捏一個扔嘴裡。
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被欲//念挾制快要潰爛的小偷,和一臉茫然卻早早犯下誘引之罪的蘋果,僅隔着一扇門。
“咚咚咚。”
江餘身子乍緊。
餘禮以為他太入迷沒聽見,出聲道:“江餘?”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刹那,似是魔鬼的低語,一瞬間——
蜂尾落蜜,愛/溢/橫/流。
江餘連腳趾都繃了起來,後腦勺傳來不可抑制的麻意。
……
見沒人應聲,餘禮把門打開。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江餘弓着背,低頭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像身體不太舒服的樣子。
她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
江餘趕緊擡頭,恐怕她發現端倪,他擰着自己的大腿,使自己盡快從迷亂中恢複清醒,他故作鎮定道:“……沒事,我……剛才睡着了。”
他看着倚在門邊的餘禮,視頻中的樣子和她重疊。他屏住了呼吸。
“沒事就行,給你洗了盤水果,”餘禮用下巴示意手中的木盤,“要吃麼?”
!
江餘立馬搶着說:“不用!……謝謝小姐,我……我想再睡會兒可以麼……”
“啧,怎麼又叫我小姐。行吧,不打擾你了,”虧她還想着給他洗一盤呢,餘禮抿了抿嘴,繼續道,“對了,你去次卧休息呗,趴這兒多難受。”
這人身兼數職,還一大早就跑來給她做飯,看來是真累了。餘禮心想。不吃也罷,那她自己吃好了。
“好,我……看會兒書再去。”江餘沉聲回答,聲音有些發啞。
餘禮沒多想,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