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淩宇給得特别狠,膝蓋磕出一大片紅印,更紅的,是他的眼睛,他歪頭張嘴,接了口花灑下的熱水,漱口後吐在地上,程雪漫還在回神,呼吸急促,目光渙散,櫻紅唇瓣微張着,因為水霧更顯誘人,樊淩宇俯身含在嘴裡,動作迅疾像維護領地的獸。
程雪漫飛散的意識忽然回籠,推他腰腹,眼神剜他……
樊淩宇确實太急了,從機場到家,心裡壓着一團火,摻着疑懼,欲言又止,不能發洩,心裡全是憤懑,車開得飛快。
他問了句“你會一直喜歡我嗎”,問完就後悔了,覺得漏了怯,也跟着丢了魂,心思像空中旋轉的枯木般沒有着陸點,所以沒做任何措施就……
之前不是沒有過,确認無疑的安全期内,他們會不做措施,每次那樣做的時候,樊淩宇總是長久地抱着程雪漫,感受那種嚴絲合縫的契合,漫長的停滞裡,是鑽心蝕骨的酥麻親密,程雪漫喜歡這種親密。
可每次這樣的親密前,是數着日曆,掐着手指的計算,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次不是,樊淩宇失控了,布滿熱汗的後背滲出冷汗,他要撤出,程雪漫卻抱緊了他,嘴唇擦過他耳邊,吻在他額側,是默許、是接納。
程雪漫瞬間的想法是,偶爾一次沒關系。
更深層的想法是,能有幾次呢?沒有幾次了。
最後還是去卧室拿了byt繼續的,樊淩宇不願意她冒一點風險,更不想她為自己吃藥。
可這不代表他沒有滿足自己,他要的特别狠、特别多。
從浴室到主卧床上,床單濕透,就抱着去另一間卧室……
程雪漫第二天醒來,感覺腰都要折了。
掀開沉重的眼皮,樊淩宇和她躺在一個枕頭上,她本想伸手擰他鼻子,把人捏醒,可在伸手的瞬間,卻看到樊淩宇皺着眉,發出急促模糊的夢呓,“漫漫……漫漫……”。
她忽然就心軟了,沖着高挺鼻梁去的手改變方向,摸了摸男人毛茸茸的頭發。
“漫……”可樊淩宇的夢似乎還沒結束,他伸出手,像在抱住什麼,程雪漫看着他張開的手臂,身子一挪,躺進他懷裡,樊淩宇抱到了人,縮緊手臂,緊緊抱住她。
程雪漫腰上疼,想到昨晚兩個人緊貼抱着,樊淩宇昨晚一開始就失控了,後來找回來點理智,兩個人做完,擁抱着躺在床上,氣氛很溫馨。
她分享在杭州的見聞,她說話時,樊淩宇手在她背部、腰際、腿上來回摸着。說到靈隐寺的時候,她吐槽齋飯難吃,但還是堅持吃完了……
等她想說博物館的時候,樊淩宇忽然壓在她身上,親她嘴,堵住後面的話,甚至讓她張嘴,吸着她舌尖開始下一輪……
程雪漫一邊繞着他的脖頸,享受綿長的深吻,一邊心中默念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她有點後悔在這個情況下提到拜佛的事情。
周日晚上不克制的後果就是,兩人雙雙遲到。
程雪漫遲到了半小時,還好凡境的打卡制度比較寬容,一個月遲到兩次以内,不會扣工資,隻會扣除全勤獎——300元。
程雪漫起床時已經預料到這個月300塊全勤獎是指望不上了,臨走前,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樊淩宇。
樊淩宇心虛,不直視她的眼睛,隻說我稍後再走。
樊淩宇推遲了一小時出門,在部門下屬的注視下,坦然地回到辦公室。一點都不介意别人背後是否會議論什麼,他甚至希望被議論一下也好。
希望有誰能看出他的異常,最好再傳出點什麼八卦。
樊淩宇坐在辦公室裡,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心裡卻一點都不想翻看。
昨夜他幾乎一直抱着程雪漫,可今早醒來,看着懷裡的人,他心裡還是很空。
他厭棄地打開微博,點進程雪漫的最新關注——莊Sir。
又看了一遍他發的照片,有風景,有人物,而那人物攝影,被他放在了九宮格中間,樊淩宇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沒點開大圖,就認出來那是程雪漫。
站姿、衣服、發型,都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那時是午休,樊淩宇吃完飯,問程雪漫吃的什麼,程雪漫發來了一張照片,兩菜一湯,都是素的。
【在廟裡吃齋飯。】
他問她好吃嗎,程雪漫回了個六個句号,他看着句号,笑了笑,知道這是一言難盡的意思。
微信上說完話,他點進程雪漫微博,敏感地察覺到她新增關注了,微博頁面就那幾個數字,有些微變動,他都會察覺到。
程雪漫的關注,由194變成了195,手指放在關注兩個字上,點進去,她最新關注的人叫“莊Sir”。
點進“莊Sir”主頁,最新的微博,是九張圖片,他一眼就看到了程雪漫。
之後那一整個下午,樊淩宇都心神不甯。
頻頻看手機,頻頻點開微博。
看着那張圖片發呆。
那人把程雪漫拍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