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轉校後,給查欣欣和陸黎發過企鵝消息。兩人都沒回她,打電話,手機号也變空号了。
那會兒她腦仁好像缺了一塊,不健全似的。
光忙着生氣。
就想啊……
你倆約好換号不告訴我,是因為我轉學了要跟我絕交嗎?你們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們了。
後面事情實在太多。
她自己生活亂糟糟,看誰都是作踐自己的反派,每天在自己高血壓和把别人搞得高血壓間反複橫跳。
少時的友情顯得份量太單薄了。
隻有夜深人靜、孤單侵襲上心頭時迅速蔓延出短暫刺人的遺憾。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鐘元才知道陸黎出國的事,而查欣欣進過戒網學校後更加叛逆。在某個下午悄無聲息離開了茗城,跟網友奔現去了。
當時附近的人說什麼的都有,大都難聽。
畢竟有一個不遺餘力宣傳查欣欣有多壞多爛泥扶不上牆的後媽。
她們說:
“有的娃兒咋教都教不好,天生根子就歪。”
“那麼小就跟男人跑,長大了肯定也不安分,不跑也是讓她爸媽丢人的貨色。”
還有人說:“不動腦子的喲,多好的後媽呀,那學校我親戚說老貴老有用了,一個月學費就要五六千,四個月包變乖變好,算一算兩三萬呢,她後媽都舍得,不比親媽還親?”
“嚯,那麼貴?”
“是貴噻,不是真的疼孩子舍得花那錢?”
“哎,後媽難當,養不熟的多得很。”
“……”
明明是陌生人,卻好像趴查欣欣床底似的什麼都知道,有些話難聽到鐘元都說不出口。
她差點就跟這一群老娘們打起來。
嗐,不想這些了。
她都能重來一遍,還能看着查欣欣這傻子讓她後媽坑?
那必須不能。
隻是,别再用自暴自棄懲罰不在乎自己的人這種事得自己想通,否則外人說一萬遍都沒用。
所以鐘元幹脆不說,直接拽着他們大步往前走。
先用義氣把兩人套進來。
再靠第一桶金的成功建立起他們的自信心,最後用鈔票腐蝕掉對家人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相信,良好的财務狀況足夠充盈大部分人的精神世界。
她要在他們心裡種一顆種子:不管别人在不在意你,你得在意你自己,将愛自己作為終身課題。
“欣欣,我申請了兩個店,一個賣你姨那邊拿的貨,咱也學他們弄個外貿店。一個專門賣二手舊東西,我店鋪保證金已經交好了,你明天能幫我聯系你姨嗎?”
“沒問題。”
“可是大後天就開學了,就算問清楚咱們也沒有時間過去搬貨啊。”
查欣欣說罷,眼珠兒動了動,突然興奮得一蹦三尺高,問:“不會……咱們開學就逃課?哇,這麼刺激!”
鐘元嘴角抽抽。
随手抄起三角尺敲她腦袋:“老天啊,居然有人長了個豬腦子!”
“又罵我!”
查欣欣噘嘴哼道:“你見過這麼漂亮的豬腦袋嗎?”
“再漂亮也是豬。”
陸黎切了一聲,轉身,眼睛專注看着鐘元的臉:“鐘元,你沒開玩笑?”
“啊。”
“真的要在網上做生意?萬一虧了呢。”
“虧了我就找家裡認錯,反正不讓你們受損失。”
陸黎眉頭先是一皺,表情不爽,然後招呼不打就開始陰陽。
“你什麼意思,當我們玩不起啊?虧肯定一起虧,用得着你充大方兜底?”
鐘元:……
得!
這傻逼又别扭上了。
她懶得慣中二少年。
一記鐵砂掌砸到陸黎肩膀,呲牙兇他:“你有毛病是吧,跟我摳字眼做什麼,找打嗎?”
說完揮了揮拳頭。
下一秒,又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
開始給兩人洗腦:“你得對咱們自己有信心,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欣欣有人脈,我有策略,你……”
鐘元頓了頓,上下打量陸黎。
有點為難,她昂首想了想,道:“你有身材有臉,如果實在擔心虧本你就犧牲下自己當當模特,那我不就不用充大方了嗎?”
陸黎:“……”
想得真美,下次别想了!
“不過你們也别有太大壓力,放心吧~~~不會把褲衩子虧掉的。我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放另一個店裡賣掉,咱們仨餓不死。”
鐘·食物鍊頂端·元迅速拿出記賬小本本,說:“我能拿出五萬塊,你們呢?”
陸黎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佯裝無事。
裝模作樣扯開易拉罐拉環,猛地喝了一口:“我有五十萬,看你要多少。”
語氣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彷佛說的不是五十萬,是五十塊。
鐘元和查欣欣歪七八扭的身體瞬間坐直,異口同聲:“這麼多?”
“多嗎?”
鐘元:“……”
好他麼能裝。
居然比我還能裝?
關鍵還裝得這麼自然,這輩子肯定是垃圾袋轉世吧。
錢和房子還沒完全到手,對擁有幾千萬缺乏真實感的鐘元心裡酸溜溜的,面上迅速恢複淡定:“嗯,好像确實不多。”
查欣欣嫉妒得俏臉蛋扭曲了,整個人酸成檸檬,快質壁分離。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