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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暗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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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一出,百姓們意興闌珊,散得很快。

昭歌望着刑場歎了口氣,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緩緩轉身。

雪夜跟在她身邊,反複回憶那書妖元佑的容貌,道:“為何……”

“為何什麼?”

雪夜道:“為何我總覺得,我好像在何處見過他。”

之前隻名字耳熟,如今連面容都眼熟了,昭歌道:“你說元佑?”

雪夜百思不得其解:“沒錯,可我分明又沒有見過他,也是怪了。”

昭歌定睛瞧他:“難道你失憶之前與他見過?”

“姑娘請留步。”身後忽然有人輕喚。

回頭,卻是那位甯府尹與昭天樓的白統領。

兩人過來,神情舒緩友好,白統領注意到昭歌背後斬妖劍,眸中明顯亮起道光。

昭歌道:“兩位大人有事?”

府尹笑道:“方才混亂中,見姑娘出手很是幹脆,特來認識認識,吾名甯毅,這是昭天樓白無忌白大人。”

相繼客套後,白無忌道出目的:“姑娘這把劍,可否借我一觀?”

此人一舉一動都彬彬有禮,昭歌沒有拒絕的餘地,依言解下給他。

白無忌接過反複細瞧,一時心潮起伏,贊歎道:“可是陸家斬妖劍?”

昭歌微微點頭:“大人認識?”

白無忌道:“方才在上頭瞧見,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榮州雖與松陵相距較遠,陸家威名,我昭天樓也是聽聞過的,姑娘是陸家人?”

“是的。”

“久仰。”

甯毅沒聽過什麼陸家,光看昭歌裝扮也知她與白無忌是同道人。

昭歌笑了笑:“大人客氣了。”

白無忌道:“兩位此來榮州,也是為擒那書妖?”

昭歌道:“湊巧而已,倒是要恭喜大人今日成功抓獲那妖邪。”

白無忌道:“他也算是東虞建朝以來初次現世的書妖了,此事到底要如何解決,還沒個準頭,兩位若有見解,不妨說出來聽聽。”

雪夜道:“見解不敢當,隻是我們都覺那書妖的名諱耳熟,二位大人可知他來曆?”

白無忌與甯毅對望一眼,語态比方才鄭重不少:“原來不止我一人這麼覺得。”

昭歌:“大人也在何處聽過元佑這個名字?”

白無忌道:“是,可究竟在哪本書上瞧見的,卻記不起來,擒獲他之前,我以為這妖邪應當無比厲害,不過看他今日那樣,似乎也不是什麼曠世奇妖,又覺是我想多了。”

甯毅安慰他:“你堂堂昭天樓統領,看管整個榮州城,别老自己吓自己,他厲害又如何,如今還不是陷入牢裡出不來,我不信他一個以書中文墨為食的書妖還能翻了天去。”

白無忌歎了聲,眉頭緊鎖:“但願如此吧。”

又道:“李裕說,大半個月前,他是在榮州城外的山裡遇見那書妖的,當時山中下雨,他逃入一破舊的古刹暫避,元佑便是在那時出現的,像是長居廟中,後來,因李裕好心贈了他本書填飽肚子,他便纏着李裕要來榮州,李裕因路上遇到妖物吃人,無法自保,隻得帶上了他。”

“古刹?”昭歌默念一聲,“那他進古刹前是在何處栖身的?”

白無忌道:“不知,他自言是在南地的藏書閣裡東躲西藏,後因吃了本閑書,被人趕出來了,便在山中流浪整整一年。”

甯毅道:“這麼說,他還挺慘。”

白無忌道:“妖生性狡猾,誰知他說得是真是假。”

昭歌道:“那他是如何穿過榮州城外的結界的?”

白無忌道:“這種書妖的妖氣很細微,隻有古書能遮掩,越是破舊的書越能蓋住,偏偏那日,李裕随身攜帶了一堆陳年舊籍,才叫他鑽了空子,借機進了城。”

“原來如此。”

昭歌還想問李裕與元佑之間究竟為何出現嫌隙,又覺打聽多了不妥,沒聊兩句,幾人便散了。

目睹下方四人兩兩走開,後方城牆暗處,王九陽收起視線,輕蔑道:“她陸昭歌還真是在哪兒都能與人談笑風生,真叫人讨厭,好好來趟榮州,怎麼偏生與她冤家路窄。”

一回頭,瞧樊見山也在盯着昭歌背影,眸中有異樣的柔軟,王九陽心頭一緊,不過很快,那柔軟又隐匿無蹤,被一片冷淡代替,王九陽隻勸自己是想多了:“公子?”

樊見山道:“他們方才說什麼?元佑?”

王九陽道:“他們說這個名字很耳熟,我想了半天,倒也不知在哪裡聽過,公子可知?”

樊見山踩着台階往下走:“書妖……元佑,還真是有些耳熟啊。”

行了幾步,他腳步驟然一停。

王九陽上前:“公子記起來了?”

樊見山心念急轉,摩挲幾下手指,想了會兒,輕聲道:“沒記起來,先走吧,明日進宮見了表哥,再問問他。”

王九陽道:“好。”

暗中卻雙拳緊攥,論博覽群書,樊家那上萬典籍沒人比樊見山更爛熟于心,方才樊見山明顯想到了什麼,卻不願說出來,真令人如鲠在喉。

這個未來掌門與樊淵一樣,表面瞧着信任他,待他親如兄弟,實則内裡始終揣着幾分提防,對他是,對牧三途也同樣,呵,以為他感覺不到嗎?

如此防範他,豈知他從來不屑對樊家生什麼二心。

隻是,元佑這個名字,到底出自何處呢?

***

入夜,朗月映照下的昭天樓燈火昏沉。

甯毅進來時,白無忌斜靠在座上,指間勾着毛筆,依然在苦思白日的問題,将要想出點眉目,甯毅一句:“牢裡動靜停了?”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站起來舒展肩頸:“已經停了。”

那書妖元佑自從被抓進牢裡後便不安分,在牢房中又哭又鬧,大吼大叫,有時還罵幾句李裕,鬧了足足一個下午,這會兒應該是累了。

甯毅道:“折子拟好了,打算明日早朝承上去,隻要挨過今夜便可。”

白無忌看眼窗外夜色,想這一夜還真是漫長:“好,是殺是留,且看明日了。”

甯毅到桌前,見紙上的書寫一團亂麻,有如鬼畫符,笑道:“人都抓住了,何必煩心至此。”

白無忌結接過紙揉搓:“你不懂。”

紙上寫的都是對元佑身份的分析,他始終覺得元佑來榮州的目的沒那麼簡單。榮州的朝廷術士有多厲害,天下妖邪有目共睹,可元佑不僅沒避,反而跑到榮州來了,這該有個合理的解釋。

可惜怎麼也找不到。

甯毅道:“我知你獨自看守昭天樓心裡不踏實,那我說件喜事與你聽。”

“什麼喜事?”

“聽公主府那條街上的人傳言稱,小千歲露臉了,不知從哪裡弄了副面具帶上,配身錦衣華服,那叫一個天姿國色。”

白無忌唇角淺淺勾起。

甯毅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笑道:“你送的?”

白無忌迅速隐去笑意:“不是。”

“那倒是奇怪了,”甯毅也不戳穿他,“全榮州城,除了皇上太後,她誰都不放在眼裡,這回居然能接受那不知何人送的面具,實在稀奇。”

“少見多怪。”白無忌道了一句,門外突然有下屬進來:“大人,李裕求見。”

白無忌瞧眼甯毅,紛紛正色:“傳。”

“見過兩位大人。”

“起來吧。”

落座,三人六目相對,各自沉默。

昨日,李裕在玉龍街找到白無忌坦白一切,元佑禍害書市一事他并非主謀,他們帶他回了昭天樓暫時關押,當夜,白無忌與甯毅蘇成武合計後,都覺還是得抓住元佑才算穩妥。

玉龍街那幫連家底都被吸空,歇斯底裡的店主,總不能叫李裕去擋。

可這幾日找來找去,全城都尋不到元佑半點痕迹。

書妖過往從未在東虞出現過,查無可鑒,他們不能單用過去尋找獸類草木之妖妖氣的手段去找他,這關頭,李裕主動獻策,道隻有用他的性命來要挾,元佑才會出現。

于是他們上演了一出殺頭戲碼。

好在算是賭對了,也成功了。

可不知怎的,今夜李裕前來,神色并不見半點輕松:“府尹大人,您交代的事,我都按您說的做了,他人您也抓到了,不知……您要如何處置?”

甯毅回得中規中矩:“此事得結合各方意見,非我一人可以左右,我之前說過,幫我抓住他,你可能會沒事,可他的生死,我無法保證。”

李裕停滞片刻:“若我說,此次他造成的損失,都由我來承擔呢?”

這話無異于驚天巨雷,堂中寂靜片刻,白無忌道:“你來承擔?你可知賠付那上萬冊藏書需要多少銀子?這損失算下來,怕是你十年二十年不眠不休也賠不盡。”

李裕面無神色:“那我就賠二十年,隻要大人留他一命,我可以傾盡我全部身家。”

這決絕的态度,比之白天在刑場時的冷漠無情大為不同。

甯毅默了默:“他可是妖。”

李裕道:“我從一見面就知道。”

白無忌道:“你既有如此心思,何不一開始便不答應我們設局抓他。”

李裕憶起元佑,隻是輕歎:“我想讓他明白,一入塵世,他便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白無忌望望甯毅,二人都是無奈,不懂李裕在執拗什麼。

妖就要妖,費勁助他們融入凡間,他們與凡人也永遠不可能徹底交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天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這李裕與元佑相處也不久,為了一個妖,他何至于此?

李裕又翻身下跪,乞求道:“懇請大人留他一命。”

甯毅道:“你先起來,我想知道,他到底為何會突然性情大變?”

李裕艱澀道:“這也是我之過,我帶他來榮州本是敷衍他,誰料相處之下,卻處出了幾分感情,為此生出妄念,想着他雖是妖,但生性純良,隻是少與人接觸,不懂凡世行事法則,若能經人指點,也可以在榮州好好待下去,故而在玉龍街時,我教了他許多,他也很聽我的話,我習慣了他的存在,更希望他能借此機會,真正做一個凡人。”

白無忌道:“可他後來沒聽你的,是嗎?”

李裕黯然了。

他與元佑和平相處後的首次沖突,爆發在張龍帶人來找事之後,張龍這厮本是色厲内荏,見那七八個地痞流氓真将他打出了血,自己躲在店裡吓得不敢出來,他不想與他計較,誰想元佑卻較起真,進去幾下便打斷張龍一條胳膊。

其情緒之暴躁,行動之狠辣,與平日的乖覺大相徑庭,任他怎麼攔都攔不住。

後來,他給張龍一筆銀錢了結此事,元佑知道後,又來質問他:“你為什麼要賠他?他傷了你,難道不該打嗎。”

他道:“以牙還牙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隻會使情況惡化。”

元佑氣得掀翻了一架子書。他訝異于他這轉變,整整一日都沒理他。

那晚下着雨,元佑忽然跑到他門前跪着,對他哭個不停:“我錯了,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你别不理我。”

這個人,生起氣來,能讓人心硬,可一旦哭起來,誰都會心軟。

他出去,問他:“以後還會再犯嗎?”

元佑揚起花貓似的臉,滿腔真誠:“絕對不會了。”

本以為他是真心改過,但那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過去,張龍身邊成日跟着個蠻橫的夥計,叫陳仁,長得黢黑魁梧,貫會狐假虎威,有日趁店裡隻有元佑一人,又跑去鬧,甚至公然污蔑他家藏書是剽竊盜賣的,元佑與其吵了幾句,好在沒有動手,可陳仁得寸進尺,反将他打得頭破血流。

他回去時,元佑正按着傷口默認不語,他為他上完藥,去找張龍,張龍敷衍地道了歉,便不在管。

他對元佑道:“隻當是還他那條胳膊了,以後他還敢來,便去報官。”

元佑隻是點了點頭。

本以為事情到這便了,不想沒過兩日,陳仁竟在張龍店中,被倒塌的書架活活壓死了。

他本來沒起疑心,但那日,陳仁的家人來帶屍體走時,元佑的心情特别好,整理藏書時都哼着小曲,拉屍體的車從門口經過,他更是連頭也沒回。

他問:“你為何這麼高興?”

元佑道:“讨厭的人死了,我自然開心。”

此事且先按下不表,過了幾日的夜裡,帶元佑去榮州夜市逛,元佑很開心,他也為他買了許多小玩意,不想,他們又碰見上次打傷他的流氓在公然欺負一個婦人家。

他上去阻攔,被那群流氓揍了幾拳,當時,元佑很生氣,他攔着他不讓他出手,去叫來官差,那群流氓才吓跑了,而被救那婦人,卻對他們冷言冷語:“沒事瞎管什麼閑事,用不着你們來充好人。”

元佑道:“我們救了你!”

婦人鄙夷:“什麼貨色,也好意思來救我,怕是想借機再占老娘便宜吧。”

元佑怒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被他強行拉出很遠,元佑還在不住回頭看,眼神裡騰得都是黑氣。

他道:“不必與那種人争論。”

元佑道:“可你明明做了好事,她卻那般不領情!”

他說:“世上千萬凡人,并非個個都是好人,你要明白這點。”

元佑似乎很失落,逛了幾圈便沒了興緻:“我累了,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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