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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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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遠,中間隔着焚燒妖獸的濃烈青黑煙霧,看不太清,隻見那“人”走路一瘸一拐,全身自腰往上,被豔紅的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如頂着一座小山,頭臉都不見,昭歌簡直懷疑他能瞧得到路嗎。

近了,夾雜血腥味的妖氣迎面湧來,昭歌滿眼警惕。

果然有大動作等着她呢。

這是……什麼妖?

那個“人”,與他頭頂的東西并非連體的,那是把活的傘,正在吞吃一個人!

等完全瞧清,那人也被啃得差不多了,獨剩兩隻腳在素白的傘邊沿下晃來蕩去,邊沿上端的傘面被血浸透,高低起伏地波動起來,似在吞咽。

昭歌提劍攻過去,那傘驟然張開,沖她吐出大堆穢物,她閃身避過,見它吐出的是灘血肉混雜的碎骨。

吃盡,傘妖化作人形,是個女子,身着紅白混亂暈染的衣袍,滿臉暗紅的紋路如蛇在肌膚下爬遊,眼神像獸,無情無欲,唯有對人肉強烈的渴望。

這樣實打實對上一個害人的孽妖,昭歌蹊跷極了,這妖怎會無端出現在這的?松陵防守森嚴,隻能是羅刹鳥亂城期間,有人故意投放了這個妖,意在殺她。

想明這點後,昭歌沒給那妖反應的時間,甩出縛妖鈴,鈴聲一響,傘妖渾身的妖力騰動,绯紅滴血的眸子惡狠狠掃向她,飛身撲起,探長的雙手抓過來,昭歌翻身閃避,過招時,數次與其正面相對,這女妖都表現的殺意騰騰,眼裡看不到半點情緒,她隻好放棄了。

又一掌擊打她面門,昭歌提劍自傘妖掌心穿過,抄起鈴铛捆住,甩出幾張靈符臨時畫了道縛妖陣法。

漫天靈流自上而下壓制住妖氣,傘妖被困,撕扯一番,暫且停了手,不安地掙紮。

昭歌走到陣法前,平視她道:“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你手臂上刻有名字,方才吃掉的那個人,是你的主人嗎?”

傘妖瞪着她,啟開染血的唇齒放聲沖她咆哮。

昭歌怏怏退了退,此妖神志盡失,根本問不出什麼,身後有腳步聲,她拔劍回頭,對上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樊見山立在不遠處望着她,神色有一絲放松。

他來此,昭歌不覺意外,隻奇怪他莫名其妙在她面前現身,若是來看這妖殺她的話,他不該待在暗處旁觀的嗎。

除非,他想親自動手。

昭歌往四周掃了掃,總覺有不懷好意的視線在窺視,睨着樊見山不說話。

樊見山目光在她脖子處滞了滞,瞧着陣裡那傘妖道:“這妖從何來的?”

裝模作樣,昭歌道:“樊公子應該比我清楚。”

樊見山被她一句話弄得窩火,他跑了這麼久來看她,她以為他為了什麼?

“我不清楚。”

昭歌冷嘲道:“可以回去問問令尊,做都做了,有什麼好掩飾的,你們不是想殺我嗎,動手吧。”

樊見山道:“你這是何意!”

昭歌道:“都這時候了,你還不承認?羅刹鳥為何進城?昨夜暗影的人上翻雲嶺又是誰人所為!樊見山,我突然有點後悔屢次将你們犯下的事輕輕揭過了,你們眼裡從來看不到任何人,那些丫鬟,松陵滿城百姓,落在樊家手裡,全是蝼蟻,若能重來,我應該會在昨夜之前與你們魚死網破。”

樊見山持劍指向她:“你再說一次!”

昭歌反手一掌擊落他的劍,樊見山道:“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從未想過害你。”

昭歌道:“你沒有?對,你隻是在旁觀望,縱容一切發生,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你這樣毫無悔意的行徑,與你那自私冷血的父親,沒什麼分别。”

樊見山被戳到了痛處,又想起那日雪夜對他說的話。

樊淵謀害陸家人時,他年紀尚小,可樊淵也讓他參與了,全程他都清楚,樊淵說,他要用陸家的滅亡,教會他,何為擋我者死。

這件事,終究也成了他與她終身的隔閡。

兩人對峙間,唐紹忽然來了,驚詫喚道:“昭歌!”

昭歌道:“舅舅,别過來!”

樊見山在,她手邊還封着個傘妖,危險重重,唐紹卻違了她的願,闖過來擋在她面前:“又是你!”

因着先前樊家的行徑,他也認得樊見山,怒道:“你還想來害她!”

樊見山不屑道:“滾開。”

昭歌道:“舅舅,你别管,這是我同樊家的恩怨。”

唐紹沒動:“當初,你那個父親在我妹夫一家的喪禮上假惺惺裝好人,可我知道,陸家遭遇的意外你們脫不了幹系!”

有鈴铛叮鈴落地,昭歌與樊見山同時捕捉到這微弱的聲響,轉頭望去,被捆得好好的傘妖,居然掙斷了縛妖鈴,周身妖力強了數倍,法陣被破,森寒的妖風在地上盤旋,卷起塵沙,樊見山才定睛,便見那傘妖的兩隻手爪如探長的巨蟒朝他抓來。

黑蒙蒙的妖氣盤旋在十指間,蘊含了電閃雷鳴之勢,這場面太駭人,他下意識閉了眼,随手拉過什麼一擋。

這一瞬,昭歌思緒也在飄移:為什麼?這妖孽緣何突然發狂,能繃斷縛妖鈴?四周還有什麼人在!

爪子從肉裡穿過的動靜,驚醒了他們。

樊見山耳邊傳來悶哼,旋即是昭歌撕心裂肺的驚呼:“舅舅!”

他睜眼,見自己擒過來擋那傘妖手爪的,是唐紹。

傘妖抓穿了他的脖頸,冷風一吹,他掉落的血水霧一樣散漫開來。

樊見山愣住了,急忙松手後退,唐紹的身軀轟然倒下,昭歌一劍斬斷那傘妖手爪,撲過來扶住唐紹的身體:“舅舅!舅舅?”

被活生生穿了脖子,得多疼啊,她崩潰道:“舅舅……”

淚水模糊了視線,唐紹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就這麼永久地閉上了眼。

手抓住她,至死也沒能放下。

心疼得太厲害,昭歌忘記自己是如何起身的,她顧不上那傘妖在何處,隻記得她撿起地上的劍抵在了樊見山心口,道:“我殺了你!”

樊見山處在極大的震撼裡,失神辯解道:“我,并非故意……”

昭歌從未這麼恨他過,一咬牙,劍尖沒入三分。

痛感讓樊見山皺了眉:“昭歌。”

“你沒資格這麼叫我!”

道旁昏沉的竹林内,王九陽撩開面前梢葉,密切注視着街上的兩人。

見他們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他心跳狂亂,忍不住呐喊陸昭歌快些動手。

殺了他,快殺了他!你殺掉樊見山,來日,我殺了樊淵,那我們……是否也算為你們一家報仇了?

王九陽又憶起多年前,一場洪水毀了他的故鄉,他在流民堆裡混了半年,後來,彈盡糧絕,那群餓紅了眼的難民将瘦弱的他綁了起來,想拿去煮了吃,他拼死反抗,被拖走時,偶然路過的陸靖原出手救下了他,死裡逃生後,陸靖原看了他會兒,對他說:“從今往後,你就跟着我。”

那是他一生中,聽過最難忘最讓人安心的話。

無論陸家其他人怎樣,陸靖原的仇,他得向樊淵報了。

那邊,樊見山又說了什麼,眼瞧背後的傘妖悄然逼近,王九陽面上浮現癫狂的笑。

“我從沒想過害你,我——”

話沒說完,腥熱的血濺了昭歌一臉。

昭歌僵直了身軀,視線從樊見山呆滞含淚的眼裡,緩緩下滑。

傘妖長蟒似的手爪,從後豁開了他的腹部,尖利的指甲透着猩紅的亮,妖氣在腹腔内遊走,昭歌收了斬妖劍,呆望樊見山頹然砸落。

她腦中一片空白,劍尖挑刺過去,暫且逼退了傘妖。

樊見山倒在血泊裡看着她,眼裡寫滿了不甘。

昭歌站在原地,擡頭防備那傘妖再來偷襲,樊見山隻能看見她下颌處的血,點點滴滴砸落,混雜了零星的淚珠。

他眼前閃過無數畫面,最終記起的,是七歲那年的元宵燈會,他在街上遇到了他們一家人,她被陸靖原牽着,一蹦一跳從他身旁路過,笑得很美,勝過那晚滿街璀璨豔麗的花燈。

那時他就在想,怎會有人的笑這般好看呢。

“昭歌……”

聞聽他凄然的呼喊,昭歌總算在對抗傘妖的間隙,尋機會停駐在他面前,她低頭看他一眼,道:“我們一家人的死,是不是你們樊家幹的,我想聽你句實話。”

樊見山釋懷地笑了。

他與她,确實沒機會了,從來就沒有。

見他閉了眼,昭歌謹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觸到氣息斷了那刻,她說不上心裡複雜的感受都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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